2010年12月30日 星期四

是一種多。

2010年12月28日 星期二

小小熊

小熊先生昨天在回家的路上撿了一隻髒西西的小小熊。

我們問他:噢,真可愛也,哪裡來的?
他說:路上撿的。
我說:說不定是什麼小孩子的。
他說:maybe,是給我的禮物。

我馬上煮熱水消毒它,小熊先生看我燙娃娃表情非常驚訝。

小小熊燙完熱水,洗完泡泡,正在窗台上曬太陽。詠光盯著它驚訝的說:小小熊原來是白色,不是棕色的。

2010年12月27日 星期一

一家三口

我們進入了一家三口的日子。小熊先生(熊比特)被趕出阿潤的房子無家可歸,我們收留他。沒有家事能力的小熊先生一直說話,把小小的房間弄的髒西西亂糟糟,簡直是個會到處走動的巨嬰。昨天晚上他給我們聽這首歌。我問詠光,他是不是有話要跟我們說啊?詠光說:這樣嗎?
誰知道呢,有意無意,若有似無,人與人溝通不總都是這樣?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mCKvY684WI&feature=related


Pigs on the Wing (Part One) 

2010年12月26日 星期日

city

Perhaps the easiest way of knowing a city is to know how the people live, laugh, love, and most importantly die.
--Jeet Bhattacharya

2010年12月15日 星期三

the origin of the culture?


自從姨丈因為肝癌短短兩年內驟然過世後,阿姨、表弟與表妹一家三口開始過著嚴苛的有機飲食生活。表弟,台南唸書,每週回台中,週一從家中帶整星期份的便當回台南。表妹,台北政大,住在我家,阿姨每週從台中寄上一箱有機食材,表妹每日三餐定量定性的服用。有機饅頭補充澱粉、水煮蔬菜補充維生素與纖維質、水煮豆類補充蛋白質,定時喝上兩三湯匙芝麻油維持油類攝取。一家三口散落於島嶼北、中、南三地,以中部的阿姨為圓心,配送著苦行僧般的有機生活,彷彿滔滔大浪裡的一葉孤舟,一家人緊緊相擁著。

當生命被不知名的外力所衝擊,衝擊那樣的巨大使人惶恐,當生命非得向前,因而掙脫出的一種活著的態度,十年、百年後,這樣的從創痛中掙扎出來的相擁的生命生了根,就成了一個家族乃至一個社群的文化。

小妹到印度的第一天就食物中毒,水瀉加嘔吐送急診。在我們正要踏入急診室時,一位男人抱著滿臉是血的小弟弟搶先一步衝了進去。緊跟著的是二十多位大人心神不寧的擠在急診室外頭,人群中可以辨識孩子的爸爸,坐在椅子上兩眼發直身體不自覺的前後搖擺、發顫。一場意外,一整群惶恐的人,他們或者是親戚也或者只是鄰居。突發地意外,催生某種生命法則或禁忌,某些日常操作或特定的沉默。文化,湧現於生命的裂口。




延遲

一件事情對你產生多大的衝擊,通常你無法當場察覺。經歷過樂生院的風風雨雨,我早已練就一門危機處理的能力,總能不疾不徐甚至談笑風生地面對各種緊急狀況。一直到事情告一段落,甚至過了好一陣子,某個夜深人靜時分,你才會忽然地被藏在身體裡的慌張、焦慮、擔憂甚至恐懼等情緒所攻擊,發覺自己突然心跳急促、手在抖著。情緒的延遲是成熟的具體表現。成長並不真使人學會冷靜,學會的,只是延遲罷了。越成熟可以延遲越久,久到你幾乎尋覓不得恐慌與事件之間那條隱微的線。


後記:小妹兩天前上吐下瀉送急診,昨天發燒,今天總算退燒好些了。一直到現在,詠光和小妹正香香甜甜的睡著,獨自坐在客廳的我才發覺原來這兩天的心疼、受驚與擔心是這樣的巨大,面對家人受苦,自己比想像中來的脆弱許多啊。

2010年12月7日 星期二

Again You Will Come. – 再一次,你會來。 (修改版)



Bengali(註一)說英語很容易將again放句首今年八月離開加爾各答的早晨,阿比媽對我們說:「Again you will come」,當時以為她問我們會不會再來,拍拍胸脯說:「Yes!。上個月寫信祝她生日快樂,她回說:「Again u will come to visit kolkata and will meet me. (再一次你會拜訪加爾各答並與我相見。)」我注意到句尾並沒有問號。心想,恐怕這並非問句而是祈使句,是命令也是祈願

同樣來自加爾各答的有酒癮毒癮和躁鬱症同學熊比特因為再度酗酒大鬧派對上星期一被遣送回家。這一走,也不知何時回來,回不回得來?想到此,忍不住一陣難受,很想對他說:「Again you will come .

2010年12月4日 星期六

小妹與我們的南印之旅行程

十二月
12 (日) 小妹凌晨2:00
13 () Bangalore 
14 () 晚上九點從Bangalore 出發去hospet 
15 (清晨到達hospet/hampi
16 () Hampi
17 (一早搭巴士前往Badami
18 () Badami, Aihole, Pattadackal
19 () Badami- Bijapur 
          (如果Badami真的很好玩可以多待一天,隔天清晨再到Bijapur)
20 () Bijapur 下午5:40的夜舖火車回Bangalore
21 () Bangalore 9:00到達,不回家,直接前往mysore 
22 () mysore-madikeri
23 () madikeri
24 () madikeribangalore (如果想早一天回家休息也可以)
25 (六)小妹凌晨3:00的飛機

2010年12月3日 星期五

分成兩半的留學生

在英文世界裡感覺很奇怪,人分成兩半,一半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的笨拙的參與者,一半是精明又理智的旁觀者與分析者。後來發覺,為什麼我詠光和我每次聯手發言,就會在課堂上引發激烈的討論,用掉一兩個小時呢?主要是因為你講的太破碎,然而,儘管很破碎,大家還是會假設你心裡有個完整的東西想表達,加上他們假設你想的很深奧,於是乎,他們就把你的碎片理解成他們自己埋藏在心理的想講又懶的講或沒信心談的比較困難與深奧的問題(們)。常常,引起激烈討論的點和我們心裡頭的點不相干,。

平常和人家相處也是這樣,說不出話來就「聽」,而對方也有個機會大肆的「說」。兩個安靜、理智又友善又會裝可愛的聽眾很有支持性,會有上課時發生的那種意外,譬如你想一想說出一句很簡潔的話,一些根本的問題,對方因為你難得的發問而花力氣想,而想出一些自己的東西來。真是「話少比較有詩意」說。

搞不好心理分析師就是一門自我外國人化、自我語言障礙化、自我深奧化的的專業。 

2010年12月1日 星期三

幻覺

幻覺,是種精神性疾病。

一個人若隨時隨幻想別人在陷害他,例如:別人的無意一瞥,他以為是監視,別人無心之言,他解讀成另有涵義,甚至懷疑背後有人操控一切,這是「有病」。熊比特沒有好好吃藥時會有這類的幻想。在康蒂著手安排他回家時,他說:「有個系統在想辦法控制我,CSCS裡面的人都牽涉在裡面。今天史瓦卡托看我一眼,是在監視我。」阿潤告訴我們他的幻想時,我心想,沒錯啊,他講的也沒有錯,只是搞錯了一點:是「我們」而不是史瓦卡托參與在裡頭。

阿比妹有另一種幻覺,那是愛情的幻覺。她常告訴我,阿比弟今天說了什麼昨天又說了什麼,過了好久我才了解到,那些話阿比弟根本沒說過,台詞全是她想像出來的。她想像阿比弟是個不善於表達的極度害羞的人,很多話在他心裡沒說,但她可以翻譯出來。但我們兩個卻很清楚根本偏離事實。這種幻覺和熊比特的毛病差別不大,例如,常有人幻想:「他看了我一眼,因為他對我有意思。」

愛情的幻覺和被害的幻覺一樣偏離事實,但前者叫做生性浪漫,後者叫做有病。為什麼?我們這個社會不能容許被害、負面的妄想,難道是因為,在這個奸險的世界裡,這種妄想十之八九講對了,而這是不被允許的?


2010年11月26日 星期五

Again you will come..

Bengali人如果英文不是太好,很容易將Again放句首。今年八月離開加爾各答的那天早上,阿比媽對著提著行李的我們說:「Again you will come」,當時我以為她問我們會不會再來,於是拍拍胸脯說yes。上個月寫信祝她生日快樂,她回說:「again u will come to visit kolkata and will meet me.」我驚訝地注意到句尾並沒有問號。心想,恐怕這並非問句而是祈使句。

久而久之,我對這again開頭造句法也感到異常的熟悉與親切了。上回我們另一位begali同學熊比特的媽媽邀請我們到家裡吃午餐,她過兩天就走了,心臟病的先生等著她回去照顧。那天,她也說:「again you people will come.」。

有酒癮與毒癮的熊比特上星期大鬧party,被決定強制遣送回家,下星期一就要走了。這一走,也不知何時回來,回不回得來?想到此,忍不住一陣難受,很想對他說:「Again you will come to Bangalore !」

2010年10月13日 星期三

良心頌 /穆旦

雖然你的形象最不能確定,
就是九官鳥也做出你的面容,
背離的時候他們才最幸運,
秘密的,他們譏笑著你的無用。

2010年10月10日 星期日

孟加拉高麗菜

cabbage chop finely

slightly boil

heat ghee n oil
put jeera (nt powder), fry lightly

put cubed tomatoes, cubes potato (optional)
finaly put chpd cabg

avd adin oil in the midle, put enuf at the beginin
cover wth a lid

stirr from time 2 time such dat it doesn burn
wil take tym 2b cukd
o ad a pinch of urmeric
turmeric
cuk til brownis yelow

2010年10月3日 星期日

一場世紀判決(下)

半夜了,似乎沒有人睡得著覺。

Facebook上,大夥的情緒從下午的錯愕、失望、無力,漸漸轉為憤怒與悲傷。新老師Swagato說:「那些歷史系、考古系都關門好了!」Anup甚至這樣說:「讓我說,這是我人生中最難過的一天。甚至比1992年12月6號那一天還要難過。」

1992年.知識份子心裡的痛。

一場世紀判決(中)

9月30號。

一大早,許多家報紙就已被搶購一空。

Facebook上,人在國外的Nishant用iphone發出訊息,祝福在印度各地的親友,並再三叮嚀大家待在家裡,注意安全。來自Gujarat的他,一定忘不了2002年法西斯主義的極右政黨煽動的暴力攻擊。德里人抱怨著,重要的道路都封起來了,交通癱瘓的寸步難行。不到三點半,我們就坐在電視機前面等著。

一場世紀判決(上)


上週的某個午後,午覺正酣時,手機響起。電話那一頭是Kanthi:

「拜託你們務必今、明兩天盡一切所能待在家裡,不要出門。不要去center,不要去城裡,也不要去市場,也不要去電影社看電影。明天是Ayodhya的宣判!」她嚴肅地說。

我一頭霧水。「你知道嗎?就是1992年清真寺拆除的事件。」她試著進一步解釋。

1992.是連我這個外國人都難以忽略的數字。

2010年9月27日 星期一

魯迅

以前不覺得魯迅偉大,只覺得他蠻好玩的。今天讀了酒井直樹的文章,心底真忍不住感嘆魯迅的偉大了。

酒井的文章訴說了一個令人感傷的故事。近代日本,戮力追求現代,裡頭也有許多知識份子意識到西方與現代的問題,他們也努力的找路子批判西方、批判現代,但他們都失敗了。反西方的結果是比西方更西方,反現代的結果是比現代更現代,反對西方的壓迫,卻發展出比那種壓迫更殘暴的壓迫。而這之中,只有一個人,到現在我也只看到一個人,他發出批判現代的亮光,那就是竹內好。

那點亮光,那片浮木,不是別的,就是魯迅提出的「掙扎」,而掙扎的核心是「恐懼」與「絕望」。竹內好用魯迅的鐵屋的隱喻來說明恐懼與絕望:人們在密閉的鐵屋中睡覺,逐漸死亡,是要喚人醒,還是不醒呢?如果你醒來,會看見自己身在鐵屋裡,你找不到路,那裡沒有路,這是絕望;而如果你發覺是有路可走,你得懷疑自己仍在作夢,這是恐懼。

唯有懷著「無路可走的絕望之心」與「懷疑給出的路只是夢境的恐懼之心」,人才有一絲絲的可能對時代提出批判,在歷史的漩渦裡,作出一絲絲的掙扎。

(記20100927讀Naoki Sakai "Modernity and Its Critique: The problem of Universalism and Particularism")

史詩

Most Inidan epics begin with a prehistory and end, not with a climactic victory or defeat, but with an ambivalent awareness of the end of an era, The conclusion conveys a sense fo exhaustion, of futiltiy of it all. The Mahabharata, for instance, does not end with the decisive battle of Kurukshetra; it ends with the painful awareness that an age is about to pass.
(p99, Ashis Nandy, The Romance of the State.)
那天詠光看到這段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問她嘆什麼氣,她就告訴我這些。一場偉大的戰役通常不是結束在誰輸誰贏,而是驚覺,一個時代結束了,這也是史詩為什麼是史詩的原因了。她說馬丁史柯西斯的《紐約黑幫》就是這樣的故事,黑幫鬥完了,黑幫的時代也結束了,誰贏了?誰輸了呢?聽了覺得好感傷,我說:「這種故事左派一定都不喜歡,因為左派喜歡搞個革命,迎向新時代。」然而,如今,革命的夢也隨風而逝,偉大的故事也成為一則史詩。

史詩讓你深深深深的嘆氣,嘆人在鬥爭中不向命運低頭的偉大,以及,再怎樣偉大,最後一刻仍被「歷史」拋出舞台的無奈與渺小。



詠光說:「咦?我怎麼有嘆氣,怎麼都不記得了,我是不是朗誦啊?」

2010年9月24日 星期五

the nature of the notion of harmony -- "協和"的本質

柏拉圖斐多篇裡頭有一段對於harmony的精采討論。斐多篇是蘇格拉底死前與好友西米與齊貝的對話,他們在討論"死"的問題。蘇格拉底說,哲學家一生就是練習死,因為死的時候靈魂才真正的擺脫肉體的干擾,可以真正的接近真實。但是他的朋友很懷疑肉體死亡之後靈魂會跟著潰散,那麼,他們最尊敬的好友也就真正的死亡了。

西米說,靈魂和肉體的關係很可能是琴與和諧的關係:

「和諧是看不見的,沒有形體的,調好的琴上彈出來的音樂很美,也很神聖。可是琴與琴弦呢,好比身體,都有形體,也是複合...假如有人把琴砸破了,把琴弦剪斷了,假如他照你的論證,堅持說和諧不會消失,還存在呢,行嗎?」

2010年9月21日 星期二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13)

-動物園

檳城的朋友種佳和他的朋友庭君週末的時候開車一起到他們太平的朋友CK家住一晚。那天晚上,CK安排我們參觀太平最特別的「夜間動物園」。

走進動物園,我們先跟一堆當地旅客(遊客之多實在出乎意料)搭上長長的遊園列車。彷彿身在侏儸紀公園,我們在黑暗中前進,左彎右拐,穿過一區區一籠籠的動物。用車預習一圈後,下車步行,看詳細。和日間截然不同,動物們在夜裡活潑多了。貓頭鷹沒在睡覺,幾十隻閃著又大又圓的眼睛,你可以清楚的看見牠們頭轉動一百八十度,瞪著你,我們都忍不住尖叫;獅子,也醒著,還吼叫,回蕩在夜空中,特別恐怖;豹,非常活潑;樹懶,緩慢的爬著;海躂、犀牛、羚羊、猴子...都很有動感,你還看到長頸鹿跪著睡覺。

阿波羅神殿上的格言

阿波羅神殿上有三句格言,對著前來問卜者提出要求:一、not too much(莫超過),二、pledges(立誓),三、know yourself (認識自己)。針對三,有兩種解釋:

--When you question the oracle, examine yourself closely and the questions you are going to ask, those you wish to ask, and since you must restrict yourself to the fewest questions and not ask too many, carefully consider yourself and what you need to know.

--always remember that you are only a mortal after all, not a god, and that you should neither persume too much on your strength nor opposes the powers of the diety.

看到這個很感動,想像一個人到了神殿,想問神,見著石頭上刻著千古箴言,神說,你只能問最少的問題,你只能立作的到的誓,認識你自己。於是你開始"想",如果只能問最少最少最少的問題,我能/我想/我要/我得/非問什麼不可?

這"想"是人發覺自己的起點,通向不朽的知識,但,同時,必需時時懷著"我終究會死/得死"的警覺。

(讀 Foucault,  Hermerutics of the Subject 20100920)

就是喜歡陳丹青

糾糾民國---陳丹青訪談錄

糾糾民國
陳丹青答《新周刊》的訪談。


在一次交談中,您提示說︰民國範兒並不像現在的影視劇那樣,但可以到民國電影中去找,請進一步說說。

2010年9月18日 星期六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12)

 -廣場
身受酒癮毒癮之苦的熊比特也來自Jadavpur大學,大學主修物理,研究所學電影。今天他來家裡燒電影,感嘆說:「我電影的『全部』收藏借給了一個人,肯定是拿不回來了」。我們很訝異,為什麼會「肯定」,頂多「很難」吧!他說:

「你們知道Jadavpur有間書店,書店前面有個廣場?那個廣場很有名,學生聚集在那裡唱歌、聊天、抽大麻。常常,你聊到這部電影那本書,會有人跟你借,很嗨的時候你什麼都會借給別人。常常,你不一定認識他,或者知道人但不知道聯絡方式,很多人甚至也不是那裡的學生,外面來聽課的,或外面來的藝術家,藝術家跟你開口要東西,你也絕對不可能拒絕。That's why我的電影收藏肯定拿不回來。我掉了好多電影和書啊!」

2010年9月17日 星期五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11)

-淨


到蘭卡威是為了在海裡游泳。一路上我滿心期待,念著行李箱裡的游泳用具,想著被水包覆漂浮著的感覺。想的太過用力了,竟在檳城跌一大跤,膝蓋重重敲上柏油,噗簌簌地流血,每一彎腿,就逼出更多。到蘭卡威時,膝蓋傷口乾了開始結枷,決心要跳進海裡。

2010年9月16日 星期四

思念

來自台灣的孩子總很難想像「今日一別,此生不再相見」的情景。從小到大,你總是一再驚呼"世界這麼小!!",厭倦於老在路上或什麼場合巧遇這個那個舊識。

到印度後得開始學著當「大陸人」,適應「下輩子見」這個層次的來來去去。Anu說:"people come, people go...",厭倦了,想乾脆找個人嫁了。

上學期的同學們,一個個離開。印尼來的阿里,上課老是坐我旁邊,很會照顧人像個大哥,回印尼了;我們的好友阿比弟去了加拿大;很搞笑的皮卡丘也回孟加拉了;Pinak轉去喀拉拉...

我在想,至少跟他們要些食譜,他們的家鄉菜,那些我們在party上吃了讚不絕口的拿手好菜。學幾道起來,買菜的時候、煮的時候、吃的時候與脣齒留香的時候,可以思念他們。

或許,從小島到大陸,從固著不動到四處漂泊,得學會的,就是「思念」,試著習得一些細而綿長但不自我陷溺的思念之道。

想起前幾星期阿比妹陪阿比弟來班加羅收拾東西,借宿我們家兩晚。一天晚上我給阿比妹看facebook上台灣親人好友的照片,給她聽台灣流行歌曲,想起了王菲,隨手找了「水調歌頭」給她。也是偶然也是一種有心,我寄給她也寄給了阿比弟。分享一種思念之道,給萍水相逢但似乎極為熟悉,卻即將相隔千里萬里的我們。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IdDASnirbY

水調歌頭 蘇軾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Thinking of You"

When will the moon be clear and bright?
With a cup of wine in my hand, I ask the blue sky.
I don't know what season it would be in the heavens on this night.
I'd like to ride the wind to fly home.
Yet I fear the crystal and jade mansions are much too high and cold for me.
Dancing with my moon-lit shadow
It does not seem like the human world
The moon rounds the red mansion Stoops to silk-pad doors
Shines upon the sleepless Bearing no grudge
Why does the moon tend to be full when people are apart?
People may have sorrow or joy, be near or far apart
The moon may be dim or bright, wax or wane
This has been going on since the beginning of time
May we all be blessed with longevity Though far apart, we are still able to share the beauty of the moon together.

- Poem written during the night of the Mid-Autumn Festival of 1076 by Su Tung Po (Translated by Shun-Yi Lee in 1998)

2010年9月12日 星期日

翻譯歌詞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對相戀的情侶都是這般,自從阿比弟上飛機那一刻起,阿比妹等待的心就跟著起飛了。

2010年9月11日 星期六

孟加拉蝦子食譜三則

1. 來自阿比妹的媽媽,口述版:

take 25 gram musterd
make a paste
wash the prawns
wash the prawns
then marinate the prawns with musterd paste,
lots of musterd oil, lots of, green chillies, as many as you want, how much hot you want the food to be, salt, accoreding to your taste and turmeric
then put the whole mixture in the pressure cooker
close the lid
after the pressure cooker gives 1 whictle put out the falme
but dont open it till the vapour inside goes out
and then have it with plain hot rice

(這真的是很模糊的食譜啊...)

2. 阿比弟的機場隨手打下版: chingiri malai curry

1. de-shelling the prawns r optional (but dont behead them)
2. marinate with mustard oil +salt for 30mins
3. toss-fry (in haf oil-haf ghee) sliced onions, ginger garlic paste + crushed garam masala (cinamom, cardamom, clove) till they become golden brown
( 300gms prawn, 4 onions, rest accordingly)
 4. add haf-cup battered curd (optional) + grated coconut soaked in lukewarm water (can be replaced with coconut milk extracted)
 add prawns. cuk til it becomesthick gravy

ohhh...add chilli powder with the masala
sprinkle (sunrise shahi) garam masala 30 secs before u blowoff the oven

(這種沒有精確量的食譜只能靠直覺與運氣了...)



3. 認真打的...
prawn with coconut and mustard


ingredients: prawns: 500gms, mustard powder: 4-5 tbsps, coconut: 1 grated, cumin powder: 1tsp, red chili powder: 1tsp, mustard oil: 4 tspsalt and sugar
1. dress the prawns, behead and devein them
2. put some water in mustard powder, stir till it becomes paste. leave it for 10-15mins
3. meanwhile mix the prawn with grated coconut, jeera (cumin) powder, red chilli powder, oil, salt and a little sugar
4. put the mustard sauce in it. leave for 10 mins
5. heat 4-5tsp mustard oil in a pan
6. put the mix in heated oil, cook till it turns brown (approx 15-20mins).

2010年9月8日 星期三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10)

一般外國遊客應該很難相信,表面看來混亂至極的加爾各答,骨子底其實相當井然有序。外表的混亂徹底的表現於 -- 錯綜複雜毫無邏輯的舊街道,擁擠的人潮,不止休的刺耳喇叭,滿地的遊民、攤販與垃圾,然而,表象底下,你會驚訝於它的秩序。

時常,你在路上會遇見排隊的人,那裡沒頭沒腦的並非任何特定公車站,它就是只一些約定俗成的「點」,人們排隊等Auto、計程車或人力車。城市的街道大大小小彎彎曲曲像血管,捷運行駛於主動脈、公車與計程車行駛中動脈、小動脈由auto負責,微血管則交給人力車。他們不是滿街亂竄,隨招隨停,也不是出錢就可以任意使喚。它們有一套細緻的分工,走固定路線。

事實上,auto是替代公車的迷你巴士,行駛於捷運與公車缺少的中型街道,人們在某些「點」排隊,一車載五人,認識不認識,輪到你上車就是了,它會載你去另一個「點」,一人5盧比。一台或數台auto負責一條線,毫不含糊,不會有人哄抬價錢也完全無須討價還價。這在印度是獨一無二的,因為在其他城市,像我們的Banglaore,auto就像計程車,隨招隨停,價格並不便宜,也並不鼓勵共乘,是中產階級的交通工具。

於是,從A地到任意的B地,你可以透過各種轉乘到達--先走路去搭捷運,下捷運換公車,下公車換auto,下auto換人力車,然後再搭船橫渡恆河,再換auto、再步行..無所不及。而重點是,你無須爭先恐後,因為骨子井然有序的城市裡,人們自然而然Q,哪裡有交通工具,無論私人還公家,哪裡就有Q,等船、等捷運、等auto、等人力車、等...。

2010年9月7日 星期二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9)

加爾各答街上最不合時宜的交通工具叫Tram(有軌電車) -- 車廂下有車軌,車廂上有電線,走在比肩繼踵的馬路上,任何東西,無論是人、是牛、腳踏車、汽車、auto,只要霸住軌道,它都得像老公公般慢下來。它不像公車或auto左竄右鑽、一路吆喝、按喇叭或作勢逼近,卻只能不知變通地讓自己慢下或停住。人們時常趁機上上下下,使你分不清究竟「站」在哪裡。因此,速度可能比步行更慢,你感覺它不是在跑,而是在"晃"。前進時,車裡有鈴噹噹地響,車頂電線、車底輪與軌道笨拙地摩擦著,像是有千萬包袱在身上一般。登上它,你感覺只是走累了找個行動涼亭,乘涼小憩罷了。然而,一定千萬小心別睡著,因為老公公左搖右晃搭配鈴鐺響、不算刺耳的摩擦聲與街道吵雜聲,實在媲美客廳裡的嬰兒搖籃,越吵越搖,越好睡。

2010年9月6日 星期一

宗教性

我喜歡這個人彈巴哈的表情,很肅穆專注,感情埋在冷靜之中。記得有人說巴哈的音樂是要寫出上帝的聲音,上帝存在音樂裡。

http://www.youtube.com/watch?v=Ys886LvmK30&feature=related

奇士勞斯基的電影也是宗教性的。<愛情影片>裡十九歲的男孩偷窺中年女子的故事從污穢到聖潔。電影走到最後一慕,偷窺之眼成了上帝之眼 -- 你哭、你笑、你幸福、你悲傷,特別是在你最無助時,有一雙眼遠遠的望(顧)著妳,帶著愛。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SQVUaqc_uw

2010年9月5日 星期日

我的無標點時期

以前在無名申請過一個版,寫了幾年停了幾年,今天要找,竟找不著。倒是,意外地找到同時期在pc home申請過的新聞台,無名裡的某些文章曾同步貼在這裡。

我完完全全忘記這個新聞台了,連上時還誤認為是天地巧合的同帳號者,文字多看兩眼也並不覺得是自己,直到看到什麼「捷運工程」覺得怪怪的,滑鼠再向下,竟滑出自己大大的臉,大大吃了一驚!

好陌生的人啊!文章沒有標點也...

看久了也不太陌生,倒是相當新鮮。

http://mypaper.pchome.com.tw/cruxwen

(結果詠光一直狂笑說:怎麼有人看到「捷運工程xxxx」才認出自己....)

2010年9月3日 星期五

舊筆記

今天打開舊檔案,看到以前寫的筆記。紀錄樂生院民和外籍配偶碰面的活動。想起秀琴阿姨很想念她,也想起自殺的劉錫健與他的大陸老婆,又補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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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2007/10/28 樂生與新移民相遇
「輕視」的多層面貌--新移民姊妹與樂生相遇紀實

今天的樂生院很不一樣!國際家庭互助協會工作人員丹鳳與四位新移民姊妹(秋柳、氏仁、珮綺、茉莉)到樂生。

活動一開始在貞德舍播放紀錄片。從南到北,來自各國移民姊妹的影像投影在老舊白牆,訴說自己的心聲:「有人會問,妳是用錢買來的喔,我聽了很難過 …我們也是努力工作,養家,養小孩 …那些人,那個眼神,真的 …」既悲傷又強韌的聲音填滿貞德舍破舊的房子。阿公、阿嬤窩也在代步車上仔細聆聽。

影片播畢,大家圈成一圓坐,等待有人發出意見,開啟討論。

秀琴阿姨率先打破沉默。她溫柔的望向新移民姊妹,輕聲而關心的詢問:「被人『輕視』,妳心理是什麼感覺? (台語 )」。從泰國來的姊妹佩綺聽罷,起身,分享她被工廠拒絕的經驗,談到這段往事,她不禁因哽咽而斷斷續續。秀琴阿姨點點頭,定定的望著她,安慰說:「慢慢講,沒關係,不要難過。別人說的當作沒聽到,要忍耐,住久就是我們的。」阿添伯接著說:「你們的處境就跟我們一樣,但是,是他們先對我們沒禮貌,其中有輕視,像我們這種病患,他們也會用種種動作對待我們,既然來台灣,日子總是要過,我就問一句話:老公對妳們好不好?日子總是要過,只要忍耐,黑暗的天總有一天會亮,就像我們,現在有這麼多人關心…」

很動人的時刻,空氣彷彿凝結在相互專注的瞬間。

抽象層次的討論介入了關懷的話語。丹鳳提醒大家「忍耐」可能是另一種「壓」,讓他們無法出聲,「走出來」才是更重要的。黃麗玲分析中產階級的浪漫婚姻想像對新移民婚移產生歧視作用,忽略婚姻來自於維持的意願而非自由戀愛。

討論在阿添伯發表高論一度陷入緊張。

他說:「我朋友裡面也有很多外籍新娘,大多是一些『白痴』跟交不到女朋友的,他們就去買一個大陸妹或越南新娘作老婆。」丹鳳跳出來為老公們辯解,說老公中不乏經商有成者。(但在那些男性身上的社會丟給底層人的多重污名 --身心障礙、貧窮、失業、長相乃至個性上的偏見,豈是三言兩語能破除?)佩綺跳出來說自己也是戀愛,不是被買。(然而,對底層的婚姻多重歧視,又怎麼可能透過三兩個特例就改變呢?)

阿添叔的輕視赤裸而粗陋,比中產階級經過包裝的語言政治不正確的多,但他們心理、行為真的比較歧視嗎?我想起時常拜訪阿添叔的「阿輝」,他一隻眼睛壞了無法對焦,走路歪斜像受過重傷,工作不固定,時在花蓮修路、時在新莊賣水果,他告訴我小時候被家暴打成重傷,跑到樂生被阿添伯收留,他心理永遠感激。那些從阿添伯口中說的「白痴」,可是他「朋友裡面」的一員啊。反觀自己,我們這些中產階級,早就透過種種方式,把白痴、身心障礙者、窮人…趕出生活圈,眼不見為淨,落得一身輕鬆,這種情況,談仁義論尊重是容易多了。

在心中仍充滿矛盾、拼命辯論時,歡樂的時間到了!

姊妹們端出準備好的材料,教大家作家鄉料理。貞德舍門外排了三張大長桌,一桌作越南春捲、一桌泰式涼拌青木瓜,最後一桌放上樂生阿姨招待大家的炒米粉與黑輪冬瓜湯。每張桌子都圍滿人,拉著姊妹東問西問:材料怎麼買?多少錢? …

愛煮菜的富子阿姨穿梭在人群中,拿出小筆記本,拼命催我把食譜抄起來,秀琴阿姨看到,取張白紙要我再抄一份。茆伯伯站在小橋另一側,手握越南春捲,一面吃一面把生菜挑出、丟棄,一整個春捲扔掉大部分,只吞下三層肉和蝦子,我笑他「討債」,他無奈的說,沒法度他不吃生菜。阿添伯吆喝著邀鄰居們出來同樂:「來喔!這裡是國際的!(台語)」夕陽餘暉伴著微風徐徐,在談笑中,吃飽喝足,各自回家了。

真是場豐富的聚會,但是可惜,樂生院內的外籍新娘們缺席了。

她們躲藏在院內,一面要躲避與討好院方管理人員(院方規定她們不許住在院內),一面也承受院內的歧視 --社會歧視透過媒體穿過圍牆,也出現在院內阿公阿嬤言語之中。她們是院內的邊緣人,既要照顧肢體友殘缺的院民們,還要像狗一樣承受生活中來自四處的怒罵、驅趕。

「我不要住在某某隔壁,他有大陸妹,那個女人會發出聲音,很吵,聽了會睡不著!」記得一年多前有位阿姨向我抱怨,在我們辦活動時也曾經眼睜睜的看著阿姨趕走路過的大陸新娘,我呼喚她,阿姨卻拼命驅趕:「她不是!她不是!她是『那個』啦 …」(「那個」,指的是什麼呢?)當時的我聽了真是難過,弱勢欺壓弱勢,受歧視者歧視著更弱的人,是多麼糟糕的狀況,但我不該指責她,她們有什麼條件跳出這樣的循環呢?感謝今天新移民姊妹的造訪,希望這個初次相遇所建立的關係能慢慢改變這個令人悲傷的困境。

20100902補記:

劉錫健(?)有一位大陸老婆,他們本來住惠生舍二樓,樓梯上去左邊。劉錫健帶著大陸妹不能住大樓,搬遷時阿姨很擔心被趕走,2005(?)年他們搬到組合屋。記得到組合屋拜訪他們時,曾問過她怎麼嫁過來,怎麼認識的?算是自由戀愛吧,同鄉,小時碰過面,劉錫健回大陸探親時相遇,結婚了,當時她在一間百貨公司上班,結過婚有小孩,後來辭了工作和他來台灣。劉錫健中風,身體一直不好,2008年法案通過前夕,拿菜刀自刎了。她說知道劉錫健一直想自殺,所以一直藏刀子,藏在米缸的底部,哪知那天才摩完刀,一個不留神,劉錫健就拿刀自殺了。她一直哭,一直哭,說那刀才剛磨,利的狠。



當時擔心院方趕她走,我們似乎還進行些遊說,以免她一下子無家可歸。記得那是過年前夕,很冷,送詠光去坐高鐵回家過年時,手機突然響起,對方發瘋似的大哭,一面尖叫,真的是尖叫!「張小姐啊,你不要害死我啊!你這樣我要去死了啊!不能登啊,千萬不能寫啊!登了我要去自殺啊!」我嚇呆了,問她是誰,是劉錫健的老婆。她拼命哭拼命尖叫,我嚇的腿都軟了,過好久才冷靜下來多問幾句,原來是記者接到自殺消息要去訪問,她以為是我叫的。我在高鐵站對著電話大吼,說沒叫記者,要她千萬放心,保證我會幫忙,又趕緊打給聯合報盧禮賓,拜託他千萬千萬不要寫。

我想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那通電話。

過了好久,聽說她住進劉錫健朋友在樂生後山搭的小草寮,那個據說是外省院民搭來養小老婆的寮子。這次回台灣又聽說,她在照顧阿賓阿伯,還住組合屋。

補記的補記:

在寫這個補記時,我發覺自己完全想不起來劉錫健名字是哪個「健」,在注音輸入法裡頭上上下下找了好多好多回,像在腦海還是人海中尋找這個人的真實面孔一般,卻怎麼樣也找不著,無法肯定是哪一個。

好多細節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救會選舉那天,投票所設在惠生舍前廣場,身體很虛弱的劉錫健也下來參加,阿姨陪著靜靜地坐在門口,沒人注意。黑手那卡西的樂器堆放在那兒,一直沉默不語的劉錫健突然默默地撿起身旁的鼓棒,打鼓起來,我們聞聲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啊!敲鼓時臉頰紅紅,害羞的笑,像個娃娃。實在想不起那位阿姨姓什麼,只記得她瘦瘦小小,眼睛大大但好像有點問題,一個眼珠怪怪的好像無法對焦。剪個娃娃頭,聲音是粗的有很濃的廣東腔。我恐怕曾經知道她的全名。



如果聽說沒錯,她若還在院裡,過年該再去拜訪她。請問一下她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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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了以前去跟阿姨聊天詠光作的筆記:



劉錫健





阿姨說,伯伯身體不舒服,她心裡也不舒服,天天心煩。

阿姨說,結婚十五年,來台灣九年了。在大陸的時候就又申請來台居留,所以來到台灣兩年後就拿到身份證了。問她既然還要回去,為什麼要拿身份證?因為台灣政府規定,要拿台灣身份證必須要放棄大陸的身份證,等她回去又必須重新申請。沒有身份證,半年要去重新登記,三個月要去派出所報到一次,阿姨問我們,要是我們會想要嗎。

阿姨在廣東本來是在政府開設的百貨公司上班,已經退休,可以領退休俸了。現在退休俸是她的孩子在領,只要有健康證明就可以。

她們結婚後,兩個人在廣東住了六年,後來因為劉伯伯生病,所以來到台灣。因為在大陸看病太貴了。來台灣後,就住在一百號,靠伯伯一萬多塊的榮民津貼生活。岑和平原來就是他們在一百號的老鄰居,聽說岑伯伯有個高雄的女朋友,也是大陸來的,聽說在高雄是有老公的,一個月會來看他一次。聽說岑伯伯現在還是住在自己搭的小草寮裡面。

來台灣後,伯伯大部分的時間身體都不好。當時捷運拆遷,從一百號搬出來,所有非患者的家屬都被趕出院,為了照顧伯伯,一開始有兩個月住在福利舍後面的類似小廚房的地方,空間非常狹窄,而且每個月還要交一千塊的電費。後來搬到惠生二舍,一個大房間住了三個男人,一方面她不是患者不能住在院內,一方面和三個男人住不好意思,她就一個人住在小倉庫裡,睡覺時還會掉下蜈蚣來,但醒來也沒辦法,也只好再繼續睡。就這樣在惠生二舍,過了三年辛苦的生活。阿姨說,我們的抗爭有幫忙,後來指導員也不太找麻煩了,她們就平靜無事的住在組合屋。

認識的鄰居不多,也沒有出去外頭賺錢、工作,因為都在照顧伯伯,沒什麼出門。只有天氣好的時候,讓伯伯騎在代步車上,在後頭跟著在組合屋門口的小廣場上轉兩圈。四年沒有回去大陸了。

生活無聊嗎?阿姨說不會無聊,因為整天忙著照顧伯伯。出去買菜、替他煮飯、幫他洗澡好忙的,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

阿姨說,就是陪他走到最後,也就算是對得起他了。之後會回大陸跟孩子一起住。

(跟孩子之間,孩子都已經大了,有一個當醫生、一個當公安?,沒有留什麼東西給他們,但也不用他們的照顧。孩子每個禮拜都會打電話來。)

2010年8月25日 星期三

第一次

今天第一次跟我的指導老師拉姆討論論文,拉姆老師非常sweet,首先拿出他的隨身牒,分享給我裡頭一個叫"for Hsing-Wen"的檔案夾,裡頭存了一些他認為和我興趣相關的個人收藏,還跟小紳士一樣泡咖啡給我喝,然後侃侃而談。只可惜我的英文實在太爛了,除了寫下的東西之外,要用嘴巴討論還是很有困難,拉姆老師用半猜的方式亂槍打鳥講了很多,整整聊了兩小時,但我實在不曉得自己到底有沒有了解他講的東西。現在頭腦有點亂糟糟,我得更努力的把腦子裡的東西翻成可理解的英文才好...

2010年8月21日 星期六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8)

-Bengali

在馬來西亞時,時常感受到華人對Bengali(孟加拉人)微微的輕視。在希望之谷,李初成對阿比弟說:你不是印度人,你是Bengali,對嗎?他說因為他們這裡很多孟加拉勞工,他知道。在金馬崙我們等不到公車,正努力攔便車時,一位華人大叔找我們攀談,聽到我們想攔便車就搖搖頭說:「很難啦,你們兩個女生還比較有可能,他就很難,因為他長的像Bengali,在這邊Bengali都是地位很低的勞工階級,沒有人會肯載的。」

每個國家都有來自不同地方的移工。在台灣是外勞來自印尼、菲律賓、越南,而在馬來西亞則是Bengali,他們從孟加拉共和國來,比馬來西亞的印度人地位更低。在馬來西亞,印度人大多來自於南印,英國殖民時期從南印招募大批契約勞工到馬來西亞橡膠農園、茶園作工,今日南印人的後代往上層移動,許多已是社會中產階級了。然而,孟加拉移工則永遠不屬於公民,將一直處在最底層。




(金門崙等公車照片一則)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7)

-台灣製造

由於一路得住朋友家,我們將行李箱打包的像聖誕老公公的袋子,塞進了各式各樣的小禮物。吉隆坡、怡保、檳城,行李箱重量一點點減輕,到加爾各答拿出最後兩三樣小禮物。送給阿比媽一把印有清明上河圖的扇子、一條絲巾,送阿比弟除了那則結緣品「陋室銘」外,還有詠光在鹿港買的由五把小雨傘組成的小吊飾。

一天晚上,我們一起拆開它。真是個精巧又輕盈啊,小雨傘們那麼具體而微,傘面上梅、蘭、竹、菊、福優美的繪畫與書法、傘架的竹子又細又工整、撐開時嵌住的小機關也恰到好處,沒有一絲含糊。當你細心的依照重量原則將橫槓與細線上的五把傘調整到恰巧平衡,再將小雨傘們一一撐開,忽地,它們像精靈一樣地浮在那兒,彷彿在空中跳舞,隨著風、隨著你的呼吸、隨著輕輕撥弄它的你的手。那一刻,我們都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阿比弟堅持將它掛在視線一般高的地方,如此才看的見傘面上的圖。結果它們懸在爺爺房門上。進出房間總免不了與它擦身,雨傘們免不了一陣飄浮旋轉,輕輕盈盈、要奏出音樂似地。

詠光說:「這些東西小時候家裡一堆,跟垃圾一樣,那些線一不小心就纏在一起,一下就弄壞,小時候超討厭的它們的」。我也想起,小時候打開過好幾把這樣的小雨傘,也曾驚喜於它們的精巧 --「真的是雨傘也!」-- 孩子氣地拼命開開闔闔,弄壞過好幾把。當時這些精巧的小傘都是真正台灣製造,純手工。它們外銷日本,日本人喜歡極了。

曾幾何時,它們都消失了?好久好久沒看見這種可愛的小傘了。詠光說買的時候老闆感嘆,以前鹿港很多家工廠,現在很少了,都去了大陸,但是大陸作的粗糙沒台灣的好。

想想,這組掛在加爾各答的小傘們又何嘗不正舞著台灣手工業史 -- 那走過殖民、興盛過又沒落了、卻仍悄悄又巧巧地藏身巷弄間的輕靈細緻。

2010年8月14日 星期六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6)

-最

最耐人尋味的一刻是 -- 在Kolkata機場等行李,見輸送帶推出一頂帥氣的牛仔帽,搖晃於行李之間。有人把它輕輕拿起,再帽口朝下放穩。是誰託運了一頂帽子?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5)

-政治

在馬來西亞,我們沿著反對黨的政治地盤前進。從雪蘭莪州、霹靂州到檳城,大家也拼命要我們去吉蘭丹州旅行。我們住在青年政治家的家裡,討論馬來西亞與台灣的政治。在怡保時,擔任霹靂州議員的立康一早順路載我們去一個可以探險的山洞,他要去選區作服務。他說:「從這裡開始就進入我的選區了。」在吉隆坡,正在當地方議員的依霖也邀請我們到她的選區看看。

一群從白小運動與學生運動走入政治的二十多歲青年,正在馬來西亞擴張自己的版圖,國家的未來似乎就掌握在他們手上。但他們又都那麼的單純,一個個笑起來都有孩子般的天真,每個人都夢想要來台灣背包旅行。早已對政黨政治不抱希望的我突然在想,是不是像她們這樣一群人,可以走出一條不同的路?台灣反對運動的腐化,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是不是在學生時代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不信任雨種種工於心計早已埋下惡根,在逐漸贏得權力時發出了惡芽?

在馬來西亞,她們不用「運動」兩個字,他們說,我們是「搞活動的」,「活動圈」。活動比運動聽起來傻氣多,就像她們的人。出發到金馬崙的前一晚,正在當州務大臣黃傑冰助理的傳文打開電腦給我們看檳城和蘭卡威的照片,給我們一些旅遊建議。那都是一些非常傻氣的合照,就是大學生們到一個地方旅遊聚在一堆比'耶'的。胖胖的傳文說話慢條斯里有點囉哩囉唆喃喃自語,那些瑣碎的牢騷還是圍繞著哪裡的古蹟被破壞,文化沒保存,古蹟沒修好這些擔憂上頭,也並不像個有野心的政治家。或許這麼孩子氣的政客們可以幹出不同的事業吧,我心想。

2010年8月13日 星期五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4)

-雨季

到Kolkata第二天,我們上市場買魚,經過一條上頭走著捷運的小橋時,想買粒椰子解渴。於是和路邊小販點了顆椰子,椰子還沒切,一片烏雲飄來,轉瞬間竟下起大雨。行人、汽車、Auto、腳踏車、人力車,全停上橋靠頭上的捷運軌道躲雨,原本就擁擠繁忙的小路,整個塞住了,人聲、雨聲、風聲、大的像刮颱風。擠在橋上的人們高興極了,臉上堆滿了笑,真莫名奇妙,在高興什麼呢?高興被淋濕?高興大塞車?高興動彈不得嗎?我和詠光慌張的在人群中把手伸高高想穩住雨傘,阿比弟卻相反地把傘收起,在那情不自禁地淋雨。狂風暴雨間,世界切換進另一個視窗,人們擠在一起,吹風、淋雨、笑。十餘分鐘後,雨就像它驟來那般瞬間減弱,天外飛來的狂歡曲就這麼嘩嘩啦啦地展開又滴滴答答地落幕,烏雲散去陽光熱烈的照著大地,人開始前進、車也啟動、小販繼續叫賣、人力車叭叭作響警告路人小心。阿比弟又撐起他的大傘。他的傘是拿來遮陽不是避雨的。這就是雨季。

(北加爾各答舊城區聚在路邊等孩子下課的媽媽們...)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3)

-家

這趟旅行一直住朋友家,最動人的畫面也都發生在那些'家'裡。

吉隆坡住在文達家,一群白小'搞活動'的夥伴住一起:家葳、傳文、文吉、(另一個忘了)。當反對黨贏得部份政治版圖,白小順利重開後,他們各自選擇不同的道路--文達在教材公司上班、家葳也在幼教相關單位工作,傳文從事政治工作是州議員黃潔冰的助理。一晚,依霖、凱倫、梅鳳、梅嬌、蘇西一塊到文達家吃火鍋。真是一家人,吃飽飯一起看台灣綜藝節目,笑翻了。凱倫和依霖一面吃飯一面不忘拉大家支援政治活動,大家都義不容辭的。

在太平時住CK家,最美的時刻是,睡前他們一家六口圍繞著餐桌上,盯著一張張家具照片,討論新家的裝潢的種種細節 -- 床要有腳還沒腳?桌子的大小、顏色?....每個細節都討論好長時間,福建話參雜英文激烈的爭辯,真的趣味十足。

然而,最美的家還是阿比家。一棟1950年爺爺蓋的,以一種有點錢蓋一點的方式,逐漸長大且設計相當隨意彈性的小房子。

我們到達時已經晚上,好累好累,坐Auto停在一個街角,拎著行李,阿比弟砰地撞開一扇類似工地圍牆的黑色破舊鐵皮,說:「這是我家!」黑暗間我們通過工地一般簡陋的一樓,一位穿著沙麗的阿姨為我們提了盞燈。轉上二樓,進入一條不知屬於室內還室外的窄走道,走道上有張不知是書桌還是餐桌的又小又舊的長方桌與三張椅子,再仔細看,走道一面是片稱不上窗還是牆的東西,整面鐵花窗櫺,風與街燈的光線從外頭通行無阻地穿進來;另一面依著一排房間,從左邊盡頭到右邊盡頭分別是;廚房、廁所、阿比弟的房間、媽媽房間、爺爺的房間。都很小。房間裡頭各開了扇又小又窄的門貫通房間們,你可以順利的從阿比弟的房間跨到媽媽的房間再走進爺爺的房間。我和詠光看見這些小門時實在驚訝。

這是一個無法形容的家,它太任意太隨性了,房間不是規則工整的形狀,大大小小有弧線有直線;那些不合理的小門,彷彿是因為對牆有著什麼樣的敵意,硬要開來讓所有的封閉空間相通起來似的;事實上也稱不上有窗,沒有任何一片玻璃,有的只是一格格的鐵花窗櫺與蓋在鐵花上頭永遠隨風晃棟的布;布也說不上是窗簾,因為它只蓋著窗的下半截,上半截永遠開放給陽光、街燈、月光、街道聲與風,你永遠會清晰的聽見路上行人的腳步聲談話聲,夜闌人靜時彷彿連夜行人衣服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辨。

他的爺爺與爸爸都過世,家就這母子兩人相依為命。

我們睡爺爺的房間,爺爺房間最大,裡頭有台電視、有排沙發椅。我問:「你們家沒有所謂的'客廳'嗎?家人或客人坐著聊天會呆在哪裡呢?」他說:「就是這裡,爺爺的房間。」在他們的文化裡,家人或客人們聚在長輩的房間是很正常的,也是對長輩的尊敬。自然而然地,有人坐沙發上、有人坐床上,圍坐一圈。也因此,床也稱不上是床,白天時是大家的椅子;房間也不算房間,沒有隱私可言。事實上,床的確沒有清潔或隱私上神聖的地位,記得第一次走進他房間,一眼就瞧見椅子大辣辣的安安穩穩地站在床上正中央,真是嚇壞了,這畫面也太超現實。我問他:「你們把椅子放在床上?怎麼睡覺?」他說應該是不在家時媽媽打掃房間,為了掃地所以把椅子放上床。這麼自然而然的把椅子放到床上嗎?真是奇異。

這些貫通房間的門,特別是阿比弟和媽媽房間那扇永遠敞著的小門實在動人,我想像他坐在電腦前看書寫報告時,抬起頭就看的見媽媽,而媽媽即使睡了睜開眼睛就看的見他的畫面,感到不可思議。他們母子實在親密。後來他才不好意思的讓我們知道,他的房間是工作用,平常和媽媽睡。出門前,阿比弟會躺在床上和媽媽面對面的說上好久的話,回家後,也會告訴媽媽這天發生的點點滴滴,買了什麼東西?去了哪裡?到後來,我和詠光也學會了每天把買的東西、拍的照片拿出來給媽媽看。雖然他媽媽不太會說英語,但透過各種表情,我們也把在加爾各答的每一天分享給媽媽了。

孟加拉女人很少出門的,她們總是待在家裡,但她們愛聽,她們想知道每一個外頭發生的事情,每一則細節。我想起阿比弟的小女友在班加羅時告訴我們:「他喜歡的一切我都不喜歡。」但事實上,她知道發生的一切。她知道哪一天我們在海裡游泳,哪天走的很累,哪一天吃了美食。這些女人們似乎沒有想佔有她們的孩子或男朋友,也並不介意他和我們一塊旅行,她們只是喜歡待在家裡,聽他說外頭發生的趣事,阿比妹(我們後來都這樣稱呼她)還說:「他以為你們兩個會跟他環遊世界。你們什麼時候帶他去台灣呢?」

一星期下來,我們成了這家的一份子,就連簡陋到讓人害怕沒有蓮蓬頭的浴室、古老型半自動洗衣機、生鏽到剪不斷東西的剪刀、有奇怪鹹味和土色的飲用水、壞了水龍頭的水槽、底部積黑垢的水桶、幾十年的蚊帳、都用的很習慣了。只是偶爾還是會納悶,一個大城市裡的小小中產階級家庭,屋子竟如此簡陋,生活那樣儉省。想到離開台灣前,見巷子口茶館前堆著一些書法,標「結緣品」,寫的不錯,沒多想地隨手撿了兩份「陋室銘」當伴手禮。真是有緣,這陋室銘掛他家是再恰好也不過了。

離開的前一天,阿比媽揮揮手問'go...Bangalore...tomorrow?"我說"yes!" 她右手貼住胸口皺皺眉輕搖頭說'sad...'。真是捨不得啊。那天晚上回家時正好停電,風扇不能轉熱的要命,拼命流汗,我們坐在地板上依著備用電燈,拿一把扇子,輪流幫彼此搧風,聊些家常事。突然間,好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電永遠也別回來。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2)

-驕傲心

為你的城市感到驕傲嗎?我並不。但我們的旅伴阿比弟真的有顆紮紮實實的驕傲心。飛機上,他就興奮地預告了好的食物、便宜的衣服,喜悅與驕傲之情形於色,誇張到詠光和我都忍不住在心底偷笑。

出機場搭巴士回家的路上,坐在前頭的他頻頻回頭,看我們正在看什麼、正在笑什麼,深怕我們有一絲不喜歡,皺眉搖頭討厭他的城市。而也那麼恰好地,剛下完一場雨,城市又綠又鮮豔,美不勝收。我們臉上堆滿興奮的笑容。一下公車,他終於忍不住,害羞地小小聲問:so...how's kolkata?

一星期下來,小紳士帶我們參觀令他驕傲的書街、大學、恆河、舊城、雕像工藝區、畫廊、衣服店、餐廳....,每一天都會問上好多次:so...how's kolkata? 甚至說:shopping for next five years!!他認為加爾各答的東西最好最便宜,要我們把未來五年所需的一切買齊。

當他帶我們參觀他的大學Jadavpur University,我和詠光都傻了,這麼小、這麼舊、這麼簡陋,這樣荒草瀰漫,台灣最差的大學也比它體面許多。而他卻是那麼樣地驕傲。當我們見到他可愛小女友時,她就指著他,嘲笑說:He loves Jadavpur so ... much,阿比弟爭先恐後的反駁:她才是,她才最愛Jadavpur。小倆口一面鬥嘴嘲笑對方才最愛Jadavpur時,我陷入沉思...

究竟是什麼讓人這麼為自己的城市與大學驕傲?而這樣的驕傲心已非我們所熟悉的那種驕傲,而是那種小心翼翼地希望朋友們能從表面上的荒蕪、雜亂、污穢、貧窮中,看見核心地美麗的忐忑不安的心。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1)

-夢

前往蘭卡威的渡輪上頭撥放著愛麗斯夢遊仙境,搖搖擺擺間,我聽見愛麗絲說:這是夢,這是夢,沒什麼好怕的。

在這趟旅行裡,人似乎是恍惚而清醒的,有著麻木的敏銳。在加爾各答混亂擁擠的街道上,能異常平靜地穿梭於刺耳尖銳的喇叭聲、與車輛們及滿街的遊民擦肩而過,沒有一絲不安、緊張。跟著穿著破爛地街頭流浪歌者,讓他為你介紹住宿的地方、自自然然地喝著政府提供給遊民的路邊飲用水,也並不擔心,或就是欣然接受水可能帶來的各種疾病。警覺心消失了,人也不知是清醒還是昏沉。

回班加羅的前兩天,阿比弟撥放流浪歌者的民間歌謠。他說:這首歌說,人不需要感到不安,因為你在夢裡。

大概真的是如此,如果活著當成在夢裡,生活如同作夢,就是走啊走地晃蕩,吃喝,相遇,於是,那些被認為是'夢'或'理想'的東西,溶化在每一天裡,也就沒有什麼'夢'需要去追求了,也沒有現實需要面對。而如果活在所謂現實之中,那麼'夢'就永遠存在那兒要你去追求去實現,但這些'夢'卻也脫不了賺錢、結婚、旅行...那些非常現實的東西。

-英文

回到班加羅後和久違的同學們碰面,詠光和我都驚覺到英語表達能力不僅沒進步,甚至退步了。明明和阿比弟朝夕相處三星期多,每天得用英文決定旅行中該面對的瑣碎事務、我們甚至分享了彼此生命中深刻且重要的東西,摸透了彼此的脾氣與想法,變成很要好的朋友,為什麼經歷了這些,口語一點進步都沒有呢?

大概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並不真的需要語言的,人越靠近,對語言的依賴就越低,或是,當語言的障礙越高,人和人能交流與分享的東西就越貼近,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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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19日 星期一

爛英文

現在最怕就是被人發現來了那麼久(快一年了)英文都沒進步。

我也很納悶,大家感情變好了,要不一天到晚到同學家住、吃飯,要不就有人來訪,但是口語表達卻還是停留在很破碎的單字組合、比手畫腳的階段。

昨天阿比小弟帶小女友來家裡玩。我發現,我講英文的時候他小女友都聽不懂也,但阿比小弟卻可以翻譯。就說:她的意思是.....啦。

想想,原來這麼多個月下來,大家的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而我就相當任性地依賴其他人的理解,很耍賴地讓自己的英語表達停留在單字與比手畫腳階段。

2010年4月3日 星期六

films


辦了三天的kolkota taiwan film festival很冷清,但感覺很特別。就是六七個人、七八個人而已。

跟印度這些連台灣在哪裡、長甚麼樣子、說甚麼話都不曉得的人,靜靜的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看完'一一'、'戀戀風塵'、'海角七號'、薩雅吉雷'三個女兒'、herbert。三天下來,好像一塊穿越了時空一樣。第二天真是從天亮看到天黑呢。看完最後一部走出center時,突然有一種強烈不捨。於是大家又約著說乾脆每個禮拜六都來看電影了。

看'一一',心情太複雜了。那種不喜歡的心情真的太複雜了。還包含心底'估嶺街'太鮮明的關係吧!也還記得指望 (出國前才看的啊) 又包括好像認識這個人,看這部電影太接近這個人,而害怕或抗拒,那種太接近而發現到的一種男人,心底想擺脫這種人,還有這種生命在一個點上頭繞阿繞繞了一輩子也還在繞的無奈,這種永遠也揮之不去的失落感,那種怎樣樣'二'了也永遠是'一一'的孤單,那種生命的喟嘆。

(但我很喜歡他們去日本那段,也不曉得為甚麼,就是喜歡)

總之太複雜了!已經和電影無關了...

但當聽到同學說喜歡時,心情又太高興。因為好像他們走入了台北人的心臟裡一回一般。感覺變成一家人。像是一個儀式,測驗,如果這世界上的不同地方的人們真的可以分享這麼深刻的東西,那真是令人打心底開心的一件事情,不是嗎?

分享家鄉的電影真是需要的勇氣比自我介紹還要大啊。大家都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放,我想。

2010年3月16日 星期二

Those Bengali Boys

昨晚,阿比雪克來電說正路過我們家,要來拜訪我們。我們充當地頭蛇,帶他去吃飯、找甜點、逛剎利廟。有點點像大學生活,三更半夜在空空蕩蕩的大街上走路,風涼涼地吹在臉上很舒服,剛下過小雨,空氣難得有濕氣。

很奇怪,和這個來自加爾各達的二十六歲小男生特別有話聊,雖然他講話我只聽的懂一半(已經從聽懂兩成進展到一半了),卻偶爾會到對方家煮菜交換食譜、一起辦Taiwanese-Bengali展、還約好暑假去馬來西亞旅行。

我想,是因為文青氣。

文青,一種特定生活品味與方式。孟買來的攝影師祖賓,城市人,藝術家,不算文青;喀拉拉來的烏岱爾,學問豐富愛好哲學,但總是有個鄉下氣,也稱不上文青。這種文青氣我只在那些Bengali人身上找的到。

文青的生活癖好包括有,有點憂鬱與敏感,愛好電影與卡爾維諾那種文學、愛好獨自旅行、懷抱某種辦雜誌的理想,以及接近底層或土地的浪漫情懷。

譬如來自加爾各答染上酒癮的熊比特,喝酒生病時他的乾哥哥跑來照顧他。當我們探望他的時候,矮小坐在書桌前的乾哥,正在看古老的黑白藝術電影,桌上放著卡爾維諾。熊比特說:他是我的God Brother,總是照顧我,讓我為他的雜誌寫文章。

幾乎每個文青Bengali boys都正在辦刊物。阿比雪克也有個小出版社,已經出版兩本書,正籌備第三本。

他隨身攜帶舊版印度與南亞的Longly Planet,一有空就搭乘火車巴士四處旅行,青年甘地式的情懷。他說五月底要到印度最北角,喜馬拉雅山角喀什米爾區旅行,沿著阿富汗和西藏邊界走。我問說:那裡安全嗎,他說:一點也不,但非常美麗。我又問:那你要獨自去?他說:跟媽媽一起,我媽很久沒出門了,我想她會需要出門走走。

想起阿比雪課剛來班加羅時,媽媽陪他住了一個月,幫忙設置小廚房。上學期科學課的阿奴普,也是個又矮小又愛媽媽的Bengali男孩。他們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小男生,臉上寫著,就是愛媽媽。

來自孟買的祖賓說:Bengali人有一種自己的長幼有序,他們有Bengali人的驕傲。這種含混著文藝左翼、甘地式的本土、兄弟情與愛媽媽的浪漫情懷,在其他人眼中可能真的是種令人又羨慕又忌妒的特殊驕傲吧。

那為何我覺得親切呢? 

2010年2月28日 星期日



阿雄有組照片叫「樂生院的窗」,茆阿伯則有一棟屋子堪稱「樂生院的門」;魯迅有「鐵屋」,茆阿伯有「門屋」。

拍這兩張照片的小段說: 「 附件照片座落在樹叢中的工寮,是茆仔伯默默花了三個月獨自蓋起來的。他撿拾利用在樂生院內被拆棄的門板、木材等,在一片拆挖的荒漠風土中,另立了一道生生不息的風景和再生的基地。」

不知道這些門能開不能開?是都能開?還是只有幾扇可開?至少有一扇能開吧!哪一扇呢?「母親節快樂」那扇?還是隔壁人家?這些門原來的屋子都被拆了,它們本來屬於哪棟房子呢?有沒有一扇來自貞德舍?這棟屋子可不可能像神奇的霍爾城堡,或時光寶盒,開門,就是以前的模樣?

願我的人生、運動之路,如同這棟屋子:撿拾毀棄的碎片,拼成門之屋,受困者有許許多多的門走出困境,流浪者、無家可歸者,有許許多多的門回家、過去的家與未來的家。靜靜杵在邊界的一隅,雖不起眼卻希望無窮。

2010年2月25日 星期四

下學期

31歲以前想
1.開始學印度音樂
2.到加爾各答、孟買旅行
3.寫完proposal
4.再修一堂課
5.自己賺點錢

2010年2月22日 星期一

陽光


夏天來了。陽光很烈。與人相遇無論是一票談天的工人,或是撥弄鑰匙串的男人,或咖啡店裡哈水煙的學生們,眼神交會的瞬間總使人發顫。就是因為太陽太刺眼,天氣太躁熱,人、物、景都不安穩了起來,有點mad。像是隨時會爆發什麼似的肅殺。更詭異的是,一夕之間,枝頭黃了、落葉隨風飛舞,厚厚地一層鋪在地上踩起來熱呼呼地沙沙做響。秋日入冬的戲碼在刺眼又乾熱的大夏天上演,這個世界真是瘋了。是貞德舍123的瘋:警察、吶喊、哭泣、暴力與轉身怒罵的勇氣;也是是卡謬異鄉人的瘋:陽光、海、女人、模糊的視線、無法動彈的腦袋、躁熱的身體、一道閃光、刀與一場莫名的殺人事件。

2010年2月16日 星期二

Chia的類水餃煮法


使用低溫煮沸鍋。水與奶約一比一放在鍋裡煮,煮的時候加入cadamon與糖,冒泡時加入茶葉。冒泡時關小火,泡消了轉大火至冒泡,共三次。然後就可以喝了。

2010年2月4日 星期四

Wing的白癡日記一則

我昨天早上非常得意的發現,
我是全班從上學期到現在唯一沒有翹過課的人,
我還得意洋洋的指出News有翹課一次的紀錄,
然後就開始拉肚子、發冷、發燒,
結果醫生說是食物中毒........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為人千萬不要太驕傲.....
我今天突然想到甘地在Hind Swaraj裡面,
在說完律師和法庭也造成印度繼續被殖民之後,
砲火立刻轉向西醫西藥,
他有一段說,人本來可以節制不要亂吃東西,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
有了西醫西藥之後,亂吃東西完,看醫生吃藥就好了,就繼續亂吃....

今天對於這個故事真是感觸良多。
尤其聽News說,她到藥局去,
發現醫生開的是很前線的抗生素,
真是讓她太跌破眼鏡了。

這裡的人大概真的是一直在吃壞肚子然後用抗生素殺菌吧,嘻嘻!

不過這裡看病還蠻便宜的耶,
也沒有健保什麼的(在台灣住久了,都忘記看病不需要帶身分證明),
大概看病加買藥就是台幣兩百塊。

2010年2月3日 星期三

囈語

活在像中國或印度這樣的地方,種種行動像是天地間的一粒塵埃,一個不小心就無聲無息地為歷史所湮滅。於是,人必須將自己長成思想的巨人,用思想掙脫時代,掙脫成為一粒塵埃的宿命。

而活在像台灣這樣的地方,一行動就創造時代,一吶喊就成為主人。卻也容易在歷史主人的滿足感中安於做個思想的侏儒。

2010年2月1日 星期一

Part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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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partay

Hello Hello,
We are having a class party at our place tomorrow night*.
There will be booze and food... and lots of drunkenness.
Ary(阿里)and Avishek(阿比雪克) are cooking some special treats...
Is everyone in?      ***Pls RSVP!!***    We would like EVERYONE to be there.
See you all soon
Zubin(祖賓), Ary(阿里), Pinakio(皮腦可歐)

* Also in honour of the expectation that Wing-Kwongand myself will finish (?) our papers by tomorrow.

P.S. Bring some booze if you poss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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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祖賓先生與允框(某人的英文名字)的報告,我們已經在上星期舉辦過一場完稿partay了,我還因為可樂雞獲得了眾人的尊敬。(然而,趴是趴了,稿卻沒完。)

於是,同樣是為了祖賓先生與某人的報告, 昨天我們又獲得了另一場完稿趴。(未來將還會有「一些」...我想。)

全班都到了。關燈,點蠟燭,灌酒。祖賓先生partay開始一秒鐘就醉了。

在我面前用中田的力道大喊(喝醉的人無法控制音量):

「醒!問!(我的名字),WHAT ARE YOU DRIN(三聲)KING(四聲) ?!」

我正口渴在倒果汁,差點就滑掉杯子。趕緊換成紅酒。兩杯下肚,頭就暈了。partay開始十分鐘,我就倒在地上,兩眼發直四肢無力。

大家都瘋了。

像自閉兒一樣的剛從精神病院出來躁鬱症小天才熊比特先生,竟然在跳舞,滿地亂衝跳著類似於祈雨的舞步。還衝到允框面前直直瞪著她,說:「單斯(dance)!! Why don't you 單斯? Let's 單斯!!」

「B..ut....I..never 單斯..」抓頭以對。

康蒂小姐(上次因為日蝕發神經那個)像女王,一直呼叫熊比特坐到她旁邊。

肌肉嬰兒皮腦可歐先生躺在像義大利媽媽一般巨大的阿努小姐的懷裡。像個BABY。阿努還哼著歌。

康蒂開始對印尼來的阿里少爺碎念:「你做的菜太好吃了!Marry me!可惜你有老婆,不然我要嫁給你。」哇拉哇拉感嘆可惜結婚了甚麼的。阿里少爺用只有躺在地上的我聽的到的聲音默默的說:「But...I can marry four!」驚!穆斯林可以取四個老婆。

然後我們的好友康蒂小姐就跑進房間。

當我再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像慈禧太后一樣被許多男人圍繞了,正在高聲歌唱。皮腦可歐彈電子琴為她伴奏,烏戴爾先生抱著她的雙腳臉上露出害羞的微笑,她的右手搭在阿里少爺的肩上,少爺吃太飽昏昏欲睡。熊比特走了進來,康小姐呼叫他的名字:「熊比特!Come!Sit Here!」哇拉哇拉。停止跳舞的熊比特恢復自閉狀態,兩眼發直對著眼前一片酒池肉林,安靜一分鐘後說:

「妳在調情。」

空氣凝結了一秒,接著,笑聲大爆炸出來。

允框和最正經的阿比雪克默默的在一旁討論電影的話題。

而我又躺下。起來時,撕一聲,竟然扯破了上衣。還好馬上要回家了。

(像我和允框這種溫文儒雅的女性在印度真是稀有啊!)

2010年1月30日 星期六

真實故事

台灣來的外文女Zona到印度參加研討會,借宿我們家兩晚。三更半夜她說了室友學妹的真實故事。

「我的學妹很神奇喔,他現在的老公是從小指腹為婚的。」

「什麼!?」

「就是那種家長感情很好,用小孩子開玩笑說以後我家以後就嫁給你家的那種啦。他們分隔了十三年才相遇喔。」

「是喔,怎麼回事?」

「那…就真的是太神奇了。」吞了吞口水,賣完關子,切入正題。

「學妹住在花蓮山上的一個小村莊,四五歲的時候,一場颱風,他們村子被土石流淹沒,全村都死了,只有小學弟與小學妹活下來。」

「什麼! 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啊。據說,當時小學弟還用身體保護小學妹。在他的保護下,小學妹身受重傷,醒來時人已經在台大醫院了,所幸爸媽因為在桃園逃過一劫。小學弟只有手擦到,在花蓮醫院,但他的家人全死光了,被送到孤兒院,兩三年後被人家收養,改名換姓。他們就斷了音訊,一直到長大。」

「那後來又為什麼相遇?」

「小學妹高中的時候報名台大藥學營,學弟竟然也報名。更神奇的是,他們竟然被分配到同一個小隊。營隊結束前不是要分組表演嗎?他們兩個竟然被指派演一對情侶,就是那種很兇狠的小公主和很懦弱的小王子的白痴劇。為了培養默契,他們晚上約出來聊天。聊天不就會聊到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嗎?學弟還說,小時候我們家旁邊有一種花,如何如何,學妹居然還白癡的說,我家也是,如何如何。竟然也沒相認。一直到他們排練時,有一個動作是要女生要用繩子套住男生的脖子,像奴隸一樣拖著走。接下來才是高潮喔。」停頓一下,注意力集中。

「就在學妹把繩子套上他脖子的時候,男生突然抱住她。說:『難道你還沒認出我嗎?』」

「ㄚ!天ㄚ!太誇張了吧!簡直就是在拍電影!」我們兩個忍不住尖叫大呼誇張。

「對啊。因為他們小時候花蓮山上不是很冷嗎?學弟後來說,小學妹小時候常常拿圍巾圍他的脖子,常常做這個動作。所以在她用繩子套他的那一瞬間,他想起來了。」

「真的是太戲劇化了。」Wing有點驚嚇過度。

「妳學妹有沒有想要把它寫下來投稿啊?」一面手沖咖啡,我一面問。

「哈!每次我跟人家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都會有人問這個。可是你想想,如果真的寫成故事,人家不會覺得這種故事太白爛而把它退稿嗎?」

「對也......這種故事,就算投稿那種言情小說、羅曼史也會被認為劇情太老梗太白爛而遭受退稿也。說是真的也不會有人信。」

「真是個誇張到無法投稿的人生啊!」

Three

We met a Taiwanese girl in Banglore.
We ate, we chatted
we hand out, we went around.

Climbing on the huge red rock
in Lalbah botanical garden.
Eating Puri, Dosa, Charpathi, Lassi, Paneer Tikka,
with chanteny, coffee and tea.
Sitting in a second-floor restaurant,
sharing HALF Tandori chicken as if three poor children.
Finding a  little monkey toy,
treating it like our lovely baby.


Like a dream,
Three Taiwanese girls in India.
Eating Indian food and chatting in Chinese.

2010年1月29日 星期五

警語

為了避免人格分裂
記得分裂自己的人格

The most effective strategy to prevent schizophrenia is self-schizophrenization.

2010年1月26日 星期二

2010年1月15日 星期五

Solar Eclipse

每個人都在討論日蝕。三天前,康蒂就開始大聲疾呼,說禮拜五有日蝕她要躲在家裡不要上學。

「我可不想瞎掉!」她賭定地說。
「what?Really?」
「日蝕的時候看太陽,眼睛會瞎掉。這是很serious的。妳甚至不該吃東西,不該睡覺。」她說。
「那......我們可以在日蝕來以前出門啊!」
大小姐想了一想,說:
「好,但是妳們要把Auto叫好來接我,我可不能睜開眼睛。而且我要做中間,不能看太陽!」
「 ok!」

前一天,學校信箱出現一封信,宣布:日蝕關係,中午不提供午餐。

當日。蝕上午11點15分開始。我們提早一小時攔了Auto,接了康蒂一起去學校。

11點,同學們陸陸續續到達。關門、關窗、拉下窗簾、擠在研究室裡頭。11點15分,萬里無雲天色微陰,是有些詭譎。

我拉開窗簾想看看外頭,康蒂大喊:「Hsing! Wen!妳不可以這麼做!」

茱蒂來電,說正在路上,康蒂說:「那好,千萬不要看太陽。」

12點多,日蝕邁入尖峰,學校的秘書蘇加雅小姐,寄了封群組信,告知全校實況轉播的網址。康蒂打開網站說:「SEE!看網路,不要看太陽!」。

1點多,大家肚子越來越餓,康蒂與阿比雪克拿出了準備的午餐。

「不該吃的。」阿努說,一面用手捏一點玉米筍咖哩。
大家都一面說不該吃,一面野餐了起來。
只有鄉下來的烏戴爾先生,堅持不吃。
他說:「不能吃。」
「我要去跟老師講,等下中間下課時間要長一點,因為日蝕,我的肚子會很餓。」說畢,他就去找老師了。

3點,開始上課。
3點半,日蝕結束。
4點。

老師說:「現在應該要下課,說要休息久一點吃東西,半個小時,夠嗎?」

於是,打開大門,走出室外,吹吹風,曬曬太陽,喝咖啡,聊天。


(晚上,到雜貨店買樟腦丸。
老闆問:你們國家,日蝕的時間是幾點到幾點?)

2010年1月2日 星期六

兩個星期

不知不覺啊!兩星期就這麼既單調又豐富地過了。

生活重複到無法分辨星期一星期三的不同--起床、瑜珈課、洗衣服、泡咖啡、寫報告、上網、吃飯、逛超市。想起來又不可思議的豐富,書桌上堆著中文、英文、一張張與一本本的書與papers,沒有太察覺下,竟從當代印度遊歷到近代中國,以及,與印度、中國相會的英國。

這兩星期,算是半穴居式的半夢半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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