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30日 星期一

接!


記2009/11/29 惡之華製作會議

Rika很鄭重的道歉因為她在第一版DM上頭寫錯了,寫成「樂生的運動結束了」,因為樂生的土地已經失去。她道歉,因為她現在瞭解了,並沒有結束而是要「過去、未來、接」。講的時候,她右手捏一下代表「過去」,左手捏一下代表「未來」,兩手在中間相碰,吐出一個字,「接」。她說惡之華的表演也是一樣,雖然大樹下的場地消失了,也是要,過去、未來、接。

Rika很不好的國語表達得相當詩意。「現在」其實就是一個點,一個動詞,「接」。

2009年11月28日 星期六

斯里蘭卡與台灣


In Cameron's view, Ceylon(錫蘭島) was an especially favorable field for experimenting with legal reform because, unlike India, " the courts of justice in that island, and the forms of their procedure are, without exception, the creations of the British Government, and have not in the eyes of the natives anything of the sanctity of religion or of antiquity."

--David Scott, Refashioning Futures--

2009年11月22日 星期日

移動恐慌症

再過兩三小時就要出發去機場了,心情相當的恐慌。就只是要回家,恐慌並沒有什麼道理,沒有恐怖的任務在眼前,也並不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期的事情。就只是因為要開始"移動"。

Teju曾經說,因為工作她必須常常旅行。而常常在移動的她有個毛病,就是身邊不能沒有小說。有一次她到某處,突然發覺手上沒有任何一本小說,發瘋似的到處找書店。

常常移動的人應該都會有些非得如何的毛病,"在路上"會使人特別需要詩或小說類的東西。動盪年代的人們是怎麼過日子的呢?她們手邊都帶些什麼?

於是,心慌慌的我打開了一些中文的檔案,讀中文,寫中文。啊!如果手上有本中文小說就好了。


2009年11月19日 星期四

人如其名?

法律課的老師,年紀不小,約五十多,身體大大隻,頭又大又圓,眼睛也又大又圓,眼鏡常常滑在鼻尖,講話搖頭晃腦,喜歡講冷笑話。為人有點懶惰,喜愛遲到,裝死與懶惰的程度類似於宗田昌人。

平常大家稱呼他Ram,我和wing私下喜歡叫他拉姆老師,因為聽起來很有" 哈姆太郎"的感覺。

然而,如果考究本名會發覺真不愧是"人如其名"。拉姆老師的本名是Sitharamam Kakarala , 如果翻譯成中文--西塔拉猛猛卡卡拉拉。真的是超級滑稽且爆笑。(不僅是我們覺得好笑,連印度同學都喜歡念他的全名來製造笑點。)

學期到了尾聲,同學們聚在一起集體檢討課程,拉姆老師並沒有獲得太多負面的批評,因為他很知道要把好東西放在最後頭。事實上拉姆老師的課在學期開始是人人罵,無聊到爆炸的。三小時的課幾乎都是他在喃喃自語(他好像也相當無所無謂)。然而,他在學期末設計了"研討會的遊戲",每個人都必須擔任報告人與評論人,而且把最有趣的文章放在遊戲中,三堂課下來,大家玩的非常開心,人人都忘記了這堂課的無聊。

這就是既懶惰又奸詐卡卡拉拉先生才設計的出來的課程啊,因為它只要努力一半,就可以獲得好評價了!!

2009年11月18日 星期三

一隻小雞的妙用

早起,到市場買一隻去皮切塊小雞。

回家用水將雞肉一塊塊清洗乾淨,去血水及殘留的內臟。洗好雞肉後,起油鍋爆香花椒與鹽。使用印度專有的庖刀將薑袍成很細很細的薑末。將細薑末、花椒鹽、蔥白與雞肉充分混合,加入兩小瓶蓋高粱酒,按摩,醃漬兩小時。

將醃過的雞肉從冰箱取出,與三顆小洋蔥、薑片放在冷水中,加熱到水滾。等到雞胸肉熟了,夾出雞胸肉,用冷開水細細的清洗。用手將潔白的雞胸肉撕成大塊雞絲,放在旁邊冷卻。雞胸骨丟回滾水。雞絲加入麻油、鹽、醬油、花椒、老干媽、芝麻醬、辣椒、糖、幾滴檸檬汁、蜂蜜,攪拌,最後加入香菜與蔥花,作成四川椒麻雞。

雞湯滾約十五分鐘後,將雞腿、雞翅部份取出,用冷水清洗,雞湯用細細的濾網過濾,殘渣丟棄,留下清澈的雞湯,加入雞腿雞翅與香菇滾五分鐘。作成有著微微花椒味、高梁酒香得香菇雞湯。

香菇雞湯分成兩碗,一份給前兩天上吐下瀉的孟買女生,一份給出車禍的喀啦啦男。椒麻雞送給Teju老師,因為高粱酒是她借給我們的,條件是要做一道菜給她。

2009年11月14日 星期六

女兒國、女兒圈


女兒在精神分析裡缺席了。

女人總得等到性器官成熟後,成為母親或妻子(或妓女)時,才有角色。儘管作為女性主義的精神分析開始強調女人,儘管,將作為「妻子」的第二性轉換為崇高的「母親」,女人終究是「第二性」,是「被給」的性別。

一個男人一出生就是個「兒子」,性器官沒成熟就成為精神分析的故事中的主角,但一個女人,卻得等到成為「母親」之後才擁有「被分析的重量」。然而,儘管生殖能力是與生俱來的,母親「總還得是男人給的」(並不比妻子好多少)。(真不公平咧!)

以「女兒」為中心的精神分析(不是「親羨陽具」也不是「愛兒子更勝於自己的生命」),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如果我們觀看每一個母親都把她當成一個永遠的「女兒」(就像精神分析把每個爸爸、先生都看成永遠的「兒子」一般),世界的模樣會有所不同嗎?

女兒國、女人圈的提出不是第一天,但它卻不知不覺地「滑入」了「同志論述」裡。自我特殊化的結果,並沒有動搖以母子、父子為中心的父權(兒子為主體的)結構,「女兒們」終究只能靠離家出走,靠組成女女的家庭,在世界的邊邊角角來獲得解放。

在論述實踐的層次,如何創造「女兒」主體,建構「母女」「父女」的新論述呢?永遠的女兒可不可能不要躲進被劃設的同性戀的圈圈,而在異性戀的結構中衝出一片天空呢?(發動一場女兒對兒子的家庭戰爭?呵。)

記2009.11.15 和寶利小姐討論媽媽的故事。

雜言--

--在台灣,如果本省人的家庭,爸爸對女兒其實是一個蠻虛空的存在(象徵性權力,旦其實並沒有在生命中造成很大的痛苦),但如果是外省人家庭卻又不一樣,譬如沐子的<我們>,或wing他們家,她們的爸爸都是流亡來台灣的,他沒有帶著那個繼承下來的家庭--爸爸的父權--他在家裡就變成一個很實在的(失去家族的,流亡的)「爸爸」,這些爸爸卻在女兒的生命敘事中扮演了非常核心的角色。是不是封建中國中,父權其實是太過權威以至於「失去重量」,在女兒成長的過程中祇是一個虛空的存在?反而是母親,是非常非常重,重到難以承受,重到一輩子都記得?

--男人作為「兒子」對「母女關係」的敵意可能會是明顯的,因為這組關係如果成為核心,有可能讓「兒子們」在媽媽的眼中不那麼重要,也讓「父親們」在女兒眼中變的很微不足道。

--如果讓阿肥知道,他一定會很怒的。因為他想要當歷史的主人,想要霸佔媽媽,想要女兒愛他。他不想要變的那麼不重要!(難怪他對女性主義總隱隱約約很有敵意。呵。)










波以耳與陳映真


He(Hume) admires the seventeenth-century chemist Robert Boyle for his experiments and his reasoning, but not for his corpuscular and mechanical philosophy that imagines the world to be made up of little bouncy balls or springlike tops.
--Ian Hacking,1983 --
一個人的作品被拆解成數塊,部分受到高度肯定,部分遭否定或忽略,結果時常是那些被肯定的碎片滋生出與原作者完全相反的信仰。波以耳的實驗精神被休膜所肯定,他的形上學卻遭受否定,休膜以此衍生出了反形上學的哲學,並滋生出實證主義。被肯定的人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看來,一篇文章並不是一個整體,它在歷史中碎裂成各自增生的紙片,繁衍出相互關聯,或相互矛盾的後代們。

2009年11月11日 星期三

關於蜜蜂的幾件小事

1.

昆蟲生物學家R.G先生演講詳述了他三十年研究黃蜂的過程--提問,假設,實驗,回答問題,提出另一個問題,假設,實驗...--最新進展是:

"最近五年間我們做了許許多多的實驗,發現,我們完全無法知道決定女王蜂的因子,也無法預測下一個女王蜂。但我們卻發現--他們知道。We don't know, but they know. We know they know!"

我的感想是:三十多年也,好空虛的人生啊!!


2.

來自孟加拉的同學皮卡丘(是個永遠在狀況外,非常跳痛的小男生)在法律的課上分享了他聽演講的心得。

他嚴肅的說:「R.G先生是個Orientalism。」
拉姆老師楞住一秒鐘,睜大眼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噢!這真是一個很要緊的批評啊。」

我的心得是:我的愛人拉姆老師實在太可愛了。








2009年11月7日 星期六

Teaching and Calling

瑜珈課時,老師會不停不停地叫同學的名字。

修正動作。

Hsing-Wen shoulder back!
Hsing-Wen close your lag!
Asiwen relax your face!
Man in Korea chin down!
Correct! Su Mei!

或是一面呼喊某人的姓名,一面示範動作:

To the wall, Hsing-Wen.
Rise your arm, Hsing-Wen.
Hold the chair, Hsing-Wen.
Turn right, Hsing-Wen.

一連串的指令,像是一首充滿名字的打油詩。

Teaching就是一連串以老師為中心,精神亦亦且韻律感十足的,
示範與模仿,呼叫與回應.....

歲月寫在跳針裡


「昨日」種種都還在,但並非儲存在「記憶」裡頭。

往事壓縮成一些「點」,像黑洞,將妳捲入另一個時空(可能叫做「過去」),也像是強制性路標,要求妳走入歧途。屆時,理性停擺,妳也只能由「它」擺佈--可能表現成極大的快樂,或莫名的悲傷,或是聽不進別人說話自顧自地重複一些論點,腦袋不由自主的跑著另一套程式,或爆怒,或愛上誰......。

這些「點」隨著年紀增長而增加。於是,當人接近生命的盡頭,時間將不再是線性,而是,無止無盡地跳針--掉入黑洞,黑洞中的黑洞,走入叉路,叉路中的叉路。

如果老了,所有的昨日都在活在今日,甚至佔滿了今日,以至於,一天有百分之90的時間在跳針,可以說是晚景淒涼,或老年癡呆嗎?還是,這就是歷史,大寫歷史,小寫歷史,個人的歷史?就像,當一個城市還小,可以像個年輕人一般自顧自地在向前的時間裡衝刺,今日,他老了,每一步向前的今日都不可避免的向後捲入昨日,更快的向前就更迅速的回捲,成為一個不停跳針的城市。

如果,啟蒙是個新生的孩子,懷抱著進步的夢想走向每一刻嶄新的未來,那麼今日,啟蒙之子是不是已經老了?而我們其實活在一個滿佈黑洞、叉路的不停跳針的時代?










2009年11月6日 星期五

Language and science


Human societies are not different from insect societies.

If there really exist essential differences, it is not because we have anything that insects can't have. It's just because "We are human beings". And, since we are human beings not insects or other animals, we can only understand the languages of human.

Even though brilliant biologists can figure out whether pheromone or behaviors constitute the language of wasp society, they are still not able to know how the reformation of the language change the societies. But we, human beings, know the key roles of human language.

Therefore, the rift between humanity and science is not just due to the methodology they use--objectivity or subjectivity, interpretation or explanation, experience or experiment. Rather, it is because of the language boundary, the rift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is impossible to repair.

So, what is modern science? It is a knowledge-creating method of which the foundational limitation is the inability to deal with the role of language.

記 2009.11.6 R.G.演講

Collapse


There are dualisms so that there are collapses.

Collapse between nature and human--like "incest prohibition" in Levi-Strauss's anthropology work.

Collapse between normative and descriptive framework--like the concept of "political society" of Partha Chaterjee.

Collapse between "is" and "ought".

Collapse between concepts as analysis instruments of theoretical work and concepts as cultural weapon in everyday struggles.

Then, 侯孝賢 can be seen as a collapse. He belongs to modernism camp as well as realism camp in 1980s. The dualism had once destroyed his binary through 侯孝賢.



2009年11月5日 星期四

「一組」


政治家陳映真與藝術家陳映真,寫評論的陳映真與寫小說的陳映真,該怎麼看?

我以為,這是「一組」密不可分的心智活動,前者是「進去,去作,去革命」,後者是「沈澱,思考」。沒有後者,不會有前者,但沒有前者,後者也不會深刻。

陳映真的兩面,是engage與disengage,入世與出世,熱與冷,瘋狂與冷靜,「一組」不可分的特質。

當代對陳映真的閱讀著重小說而輕評論,是知識分子自我逃避的狀態。逃避什麼呢?逃避面對這「一組」engage/disengage,行動/思考, 瘋狂/冷靜的心智上的必然緊張。(小說中對於「瘋」的種種書寫,實際上是透過主體在disengage下極其冷靜中完成的,而評論文中種種看似理論性的詞語與激辯,實際上卻是engage下的某種「瘋」。冷靜的人寫瘋事,瘋顛的人寫理論性的文字。)。

而這「一組」相依存的心智活動唯有透過同時閱讀陳映真的評論與小說,才有可能獲得解答與超越。把陳映真閱讀成一個「整體」,有一組組相互依存、相互矛盾、相互緊張的心智活動,才有可能面對「自己」種種隱匿的selves,讓他們看見彼此。閱讀他,也是閱讀自己。


(姚1988:17)
在我看來他所寫的其他文字和他的小說,事實上是一體的兩面,所不同的只是表現的形式。小說是內蘊的,含蓄的,潛移默化的,是屬於藝術的形式;而其他的文字是說理的、明示的,訴之於吾人思考的邏輯的形式;因此理論是他小說的延伸,小說是他理論的變形。因為陳映真正是這樣一位真誠的作家;他是入世的,為人生而藝術的。只有在他對現實有所感、有所思、有所作為時,才發而為文;他可以採取小說的形式,也可以採取其他的形式。

即使如此,但是就我所了解的陳映真言,我仍然堅持我的看法,他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因為上天賦與他一顆心靈,使他善感,能體會別人難以體會的;上天又賦與他一雙眼睛,能夠透視事物的內在,見人之所未見;上天復賦與他一枝筆,揮灑自如,化腐朽為神奇。因此我敢於預言,當時代變遷,他的其他的文字有可能漸漸為人遺忘,但是他的小說將會永遠留存在這個世界!這就是藝術奇妙的地方。

(趙2009:1)
陳映真的最深刻的思想往往是蘊藏在他的小說創作……他的小說所處理的問題往往不見得是論文、隨筆與評論所能夠深入處理的……他的小說往往較其他文體展現了更大的複雜張力、曖昧難決、自我懷疑,以及深度提問。




攝影師祖賓先生


今日,攝影活動邁入數位,人人都可在千百張中找的到一張具專業水準的作品,殺底片的時代也可稱為殺攝影師。人人都攝影,卻沒有攝影師。

但,我的同學祖賓先生是個攝影師。他拍照的時候不是「在殺」而是「在想」--不是文字的「想」,也不是國家地理雜誌的「看」。

因此,這些照片們並不打算帶妳進入旅遊的、奇觀的世界,也沒興趣逼妳進行理性的、抽象的思辯。相反地,它讓妳在「看」的瞬間失去文字、失去地點。也因為這地點與文字的一同退場,與旅遊與閱讀的同時終止,我稱他為「攝影師祖賓先生」。

2009年11月4日 星期三

黑暗面


黑暗面分成兩種,一種是光明的,一種是黑暗的。

光明的黑暗面,像是陳映真與杜斯妥也夫斯基筆下那些瘋了的人。他們雖然是黑暗扭曲的,總還會透出微微的光芒,還有尊嚴,甚至有點神聖。

而黑暗的黑暗面,大概就像蔡明亮。他的人看來是明亮的,有時甚至有點神聖。他的電影卻比黑暗還暗,比扭曲還扭曲。

2009年11月2日 星期一

Law, Violence and Harm


召喚法律(或國家介入)也永遠是同時在召喚暴力
是在召喚德希達所說的"the foundational violence of law"

暸解了這一點,
是否要去要求國家介入呢?
是否該訴求法律呢?

後傅柯時代,
暴力可以怎麼看?
我們如何也"使用"它?

如果Harm是一個現代的概念,
是Modern Law的基本預設,
那麼我們對harm可以有什麼其他的態度?

記2009.11.2 拉姆老師的研討會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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