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29日 星期二

看戲

昨天去看了一齣戲,印度的劇團詮釋日本的劇本(太田省吾的water station) http://www.glopad.org/jparc/?q=en/node/23028

劇本很有意思,一個水池,上方水龍頭,水直直落、細細地持續地落。許許多多的旅人經過、喝水。旅人之間,旅人與水之間,構成了革命的歷史與生命之歌。我喜歡這種很簡單的結構。

旅人的動作很緩慢,你看得出來要演好完全需要武功基礎,慢且順,像打太極,功力越高越慢。極慢的動作加上簡單的滴水聲沒有一句台詞。音樂就是不止息的滴水聲,聲音在旅人接水或喝水的瞬間停止,世界遁入寂靜,如巨響般震懾人心。

為了使觀眾不無聊,導演配上了一些音樂與一些比較刺激的男男、男女邂逅,配樂使全劇變得很安哲羅普洛斯,而革命的隊伍那段又很貝托路其(1900),混合成一個怪物。

劇團演不到真味,但夠努力了。詠光說:我能想像假如是日本人在演。想像著Rika的身體與帳篷,將眼前的印度人換算成日本人,一面咀嚼南亞與東亞的距離。戲更加耐人尋味。

散戲後問的每一個人都說不喜歡,我們倒是非常享受呢。僅僅是讓我與上百人待在一處,凝神專注靜靜地聽著水龍頭滴水,滴滴答答,又瞬間靜默,又滴答起來,長達兩小時,就夠扣人心弦了。

2011年11月18日 星期五

ㄧ、二、三、嘻...


這些年,照片不少,純合照卻不多,我與照片的關係,附屬於事件與活動。依著事件,照片裡有我with人們。人因活動而相聚,照片記錄活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相機按下快門的那一刻你並不知覺。

前兩天玩skype多方視訊,拍了張合照。結果意外地入迷了。

這樣ㄧ張數位合照,沒有拿相機的人作為消失的中心點。照片也並不屬於事件。拍照即事件本身,就是,純粹的在一起,ㄧ、二、三、笑。事件與紀錄界線崩塌一瞬的簡單如此迷人,吹散了時空的重量。

2011年11月11日 星期五

動如參與商

CSCS的實體正一步步解體,明年恐怕會賣房子、送走圖書館,虛擬化成為網絡。米林師也說,明年要開始在市場上搜尋新工作。某天晚上,我們問自己,如果連鄰居兼愛師一家人都搬離這城市?我們還要待下來嗎?想著想著,睡不著,起床喝酒。

這兩年來,朋友真是來來去去。

很要好的阿比弟去了加拿大、後來很要好的小熊先生,也被爸爸送進精神病院,據說要半年以上;阿里回印尼生了個女兒;祖賓到哥本哈根......這輩子很難很難再見了。這學期回印度,真是人去樓空。但又意外的和米林師一家人成了好鄰居;為了弄中國影展常去阿西西家工作;在空蕩蕩大樓中占據一個房間布置起來當研究室頗有歸屬。一天天的忙碌中並不特別感到孤單。這就是常態:人來、人走、相聚、別離。相逢像流沙,要感傷也感傷不完,要抓也抓不住。把握每一刻短暫的相聚,再用一輩子的時間懷念共同擁有的好時光,也就足夠了。

至於,要不要離開這棟解體中的教學建築與孤單的城市呢?

處在邊陲的宿命就是無論你再怎麼努力,總會在資源抽空流往他處時遭遇倒塌與失敗,總會有人被逼著往中心移動。除非你已身處核心,不然哪裡都是一樣。總會有人走,但也總會認識些新朋友,總有些新的好時光。杵在邊陲過日子,就得學習坦然。既然如此,待與不待也不用急著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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