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1日 星期六

吵與安靜

那天我跟某人說:「胃潰瘍是很吵的病。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很明顯。就是吵。」

而有些病,很安靜的,像癌症。

長期「抱」病的人,真是二十四小時抱著闖入者過日子,如果說交朋友會改變人的性格,那麼抱病者,自因疾病性格而發展出各種人格。

2012年8月8日 星期三

瑣事

*Inter-Asia夏季學校這幾天在我們班家羅舉辦,碰到一些香港朋友。聊天的時候ㄧ直莫名的想起無間道阿強的一句台詞:"总之呢,如果一个人在做一件事,却很不专心地看着别人,他就是警察。"的確,他們都有個特性,和你說話時卻老是不專心,但不是甚麼香港特色,但就是一個"特色"。說老實話,我以前也常這樣。

2012年8月4日 星期六

人啊人

漢娜鄂蘭大概很難想像,在台灣這樣的地方「惡之平庸」(banality of evil )被翻譯成「平庸之惡」(evil of banality),以類似「公民與道德」的方式非常焦慮不安地討論著。

在我們這樣一個沒有「惡」的傳統的地方,也大概很難想像,當她討論惡時想的是甚麼。在西方,「惡」的探詢有其傳統:如果這世界有上帝,為甚麼有惡?為甚麼上帝會讓惡存在?為甚麼會存在這麼大的暴力與惡行?為什麼無辜的約伯要受苦?惡是根本性存在的,有一個惡的源頭,有深度的,類似撒旦?還是沒有源頭沒有根本,惡只是善的墮落與缺乏?

康德認為根本絕對的「惡」是不可思議的,人不可能為惡而惡。人的心底會要為善:我要我的作為可以作普世準則。如果為惡,心裡的盤算:「我自己偷偷這麼做就好,我沒有要全世界都照作。」人只可能私下為惡。

在這樣的傳統下,漢娜愕蘭去看艾希曼審判,大屠殺真的發生了而她要去看「惡」的模樣。而她說,惡沒有深度,像黴菌一樣是在表面上爬的。康德說的沒有太錯,只是誰知道世界成了一個大「私」,許許多多的私下之惡竟匯結成不可思議的歷史悲劇,一種極端、絕對的惡。這不是過去的人能想像的。

關於惡的探詢不是道德的指責。她就是,還在問一個千百年來人們還在問的問題。

西方有個探討「惡」(與上帝、世界是'一')的傳統,而我們卻有個討論「人」的傾向(我不想說那是「傳統」)。

天軍阿伯

樂生的阿公阿嬤一個一個像排隊上車般,走了。在Pune時,M說他們的家的老社區裏,每周都有喪事,很sad。我告訴他,我參與的社區平均年齡八十歲,喪事都辦的不悲傷了,老人們參加的輕輕鬆鬆,反倒是年輕人不習慣,很沉重。

車是同一台,上法卻各有不同。有人走得轟轟烈烈,像呂德昌;有人走得冷冷清清,像金伯伯;有人,則是清清淡淡,像天軍阿伯。

天軍阿伯像是班上那種很和氣、討人喜歡但也不特別受注目的同學。那種畢業後很少會主動想起,一旦想起來卻滿心底甜甜暖暖、輕輕鬆鬆的的同學。化外而有福之人啊。

他一直住玉山舍,高雄人,叫抗爭、開會都來。但關於搬遷、選舉、補償、人事與路線的紛紛擾擾,卻又只在他家門口晃晃,吹不進屋內也到不了他心底。他講到琬純時特別愛笑,臉上似笑非笑的調皮模樣,像是講到自己族人孩子一般。化外而有福的那一族。該族人參與抗爭特別堅定,是恬淡的堅定。

印象中他很少皺眉頭,小小的嘴巴講話噥噥喃喃、台灣國語搭配著特殊的表情特別有喜感。喜感彷彿是他的志業、他安身立命的美學。然而,在總統府前靜坐的獨照裏,頭綁布條、撐著拐杖坐在雨中的帳篷的他,表情卻非常嚴肅。那鏡頭中不曾化為語言的、只這樣子寫在臉上的嚴肅,彷彿透露了喜感之內的秘密。

那專屬於他那一族的嚴肅性,是化外而有福者的秘密。

黃天軍阿伯,他帶著他的秘密上了車。






2012年8月2日 星期四

阿普的生命之旅(給青芽兒的文章2011.10)

當攝影機傳入第三世界,被人拿起來拍攝的第一部影像故事總是傳統戲曲。然而,僅僅將「戲」攝入成「影」,稱不上現代。現代電影是尾隨著國家的。第三世界的第一代導演,都不由自主地追尋一部包含誕生時刻的關於民族命運的電影。這種「不由自主」是歷史的驅力,你覺得有這樣的使命用影像來說這樣一個故事

在印度,寫實電影之父薩亞吉雷說了個長成一個「人」的故事,伴隨著從農村到城市的旅程 。孟加拉語電影,阿普三部曲── 1955年的Pather Panchali (小路之歌)1956年的 Aparajito (不屈者) ;與 1959Apur Sansar (阿普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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