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7日 星期五

馬來西亞-加爾各答行 2010/7/20-8/12 (11)

-淨


到蘭卡威是為了在海裡游泳。一路上我滿心期待,念著行李箱裡的游泳用具,想著被水包覆漂浮著的感覺。想的太過用力了,竟在檳城跌一大跤,膝蓋重重敲上柏油,噗簌簌地流血,每一彎腿,就逼出更多。到蘭卡威時,膝蓋傷口乾了開始結枷,決心要跳進海裡。


找好旅館,我們興奮的奔向沙灘。穿過民宿前的農田與牛隻、穿過大馬路、穿過商店街,轉個彎柳暗花明,廣大的海洋與長長的海灘就在眼前。只是好失望啊,滿地垃圾,保特瓶、酒瓶、塑膠袋,散落在貝殼海灘上。我們一面抱怨,這比台灣的哪個海灘還差,比印度的哪個海灘還髒,悻悻然地坐在一旁,發呆。奔向大海還要小心踢到酒瓶真掃興!

這時,一位赤著上身,垂著肚子,肥胖且無力的白人老先生,緩緩的從那端走來。他手上拎著黑色塑膠袋,沿途撿拾垃圾,他這麼樣的老而虛弱,每一彎腰都那麼吃力,頭頂禿了,皮膚曬傷呈不均勻的粉紅,像是獨居多年,逐漸枯萎的花朵。這樣緩慢吃力的,他獨自一人將美麗還給了整片沙灘,沙灘乾淨了,是雪白的。我從不知道「淨灘」的畫面可以這麼震動人心。竟給看傻了。烈日下,沙灘上,波光磷磷,我盯著艷陽下亮的發黑的身影。在他起身,喘息、眺向海的那一刻,幾乎忘記了呼吸。




穿過肥胖且蒼白的老爺爺淨過的沙灘,總算如願以償的跳進海裡,膝蓋上的血與枷融進海鹽,在海浪裡游泳不僅會失去方向還會暈船呢。


(那個蒼白的老先生讓我想起西恩潘的911短片的老先生。我那時忍不住想,這樣的一個老先生,怎麼活呢?養一盆花,看著它活,替自己活,或讓一片沙灘重生,替自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http://www.youtube.com/watch?v=Gm8LfW1N7r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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