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30日 星期四

日常的離奇

好像是艾倫坡小說裡有這樣一個場景:兩位先生將自己關在房子裡,拉上窗簾,在黑壓壓的房間中點蠟燭,沒日沒夜地長談。到最後,兩人的思路就同步了。例如:A嘆口氣,B就說,你剛剛看到了甚麼,於是想起了甚麼,因而又想起了甚麼,於是嘆了這口氣。

被47度高溫困在屋內的我們,也差不多進入這般境界。乾熱還好,前幾天濕氣重溫度降下來,人猛發汗更恐怖。我跟W說:「ㄟ,打電話催一下雜貨店送水。」W則說:「你因為太熱了就脫衣服,脫衣服以後就擔心有人進門所以想說門有沒有關好,接著想到送水的人可能會來,就想到怎麼水還沒來,所以叫我打電話。」已經脫成像習武之人的我驚訝地說:「太恐怖了,就是這個路線!」

到了晚上,一面讀書一面無聊隨口分享一下書上的東西,我說:「你知道嗎?desire跟drive不一樣。desire是你永遠滿足不了的那個東西,而drive則是,即使你非常了解滿足是完全不可能的這個事實,卻還是無法阻止地一定要去做,無論想還是不想。desire不能滿足,但drive本身可以被滿足。」五分鐘後,W從椅子上跳起來開冰箱去吃西瓜,把嘴巴塞滿西瓜(看看有多熱),同時說:「吃東西就是一個drive。」而此刻,我的眼睛正在一行字上:

"When you stuff the mouth -- the mouth that opens in the register of drive -- it is not the food that satisfies it, it is, as one says, the pleasure of the mouth."

W最近寫東西越寫人越詭異,離奇瑣事層出不窮,這個瘦到乾巴巴快要變成小甘地,流汗流的濕淋淋的怪婆婆大概要通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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