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20日 星期三

不是有挫折
就會心痛
心痛
是一種特別靜謐的安排。

瘋狂中
時間潰堤
心卻
築起一道安靜的堤防

將時間
引入河道
讓情緒
融入時間

緩緩地,
有心之人啊,
妳在心痛裡體驗時間,
在時間裡感到心痛。




2015年5月19日 星期二

親愛的詩凱:
想起你就一定想起2006年那年夏天,樂生在國民黨前絕食的日子。懂得迅速聚集快打的我們當時並不真的了解那種「無限期」撐在街頭的磨人。清晨因為睡眠不足恍恍惚惚,正午烈日曬得昏昏沉沉,大概只有夜晚聲援者前來一塊納涼時才得以享受到片刻的清醒。那幾天的記憶似幻似真,烏丘阿伯激情地脫光上衣、踢掉假腳、躺在地上擋警察的經典時刻,我並不在現場,儘管看到照片時老是會差點以為那裏有我。那時我身上背著案子不能衝,有些時候我會躲到旁邊咖啡店發新聞稿,而不知為何,「那裏有你」竟是我對國民黨這場行動最清晰的記憶。
你在那裏,好幾次,我在那裏時你都有來。你笑瞇瞇的出現,我忍不住會噗嗤地笑出來,跟你抱怨寫新聞稿真是無聊。你在那裏,於是恍惚的時間注入了一劑日常,是那麼奢華的清醒與輕鬆。大約從那時起,你笑瞇瞇的模樣就這麼被我偷偷地定格在那奇幻的時空。
知道消息之後,我一直在問原因,四處問。有天我突然覺得這個瘋狂的行為實在該適可而止了,有些秘密你不可能知道,而有些事情裏頭可能真的沒有秘密。奇怪的是,不再問為什麼之後,日子變得更加「有你」,每一次、每一個偶然,俯瞰人間風景萬千,你都在,就是在。或許,我猜,或許,或許,或許,或許會有那麼一天,我會在這樣的時分,再一次噗哧地笑出來,享受因為有你而有的那份奢華的日常。
想念你的 馨文

2015年4月25日 星期六

inner battles and outer battles

參與同一場抗爭的人們其實參加的是都是不同的抗爭,因為outer battle絕對同時也是一場inner battle,外部敵人牽動每一個人內心深處各自的秘密敵人,因而表面看起來團結對外的戰鬥,其實對每個人來說都完全不同。

小n學校的遷校爭議,牽動了m與a的內心,他們看似攜手同為自己的孩子守護學校,但各自卻孤獨的與內心的秘密搏鬥。經驗的也是團結,但也是絕對的孤單。

當建校的荷蘭建築師發出一封信:大家何不閉嘴,讓院方作他們該作的,你們以為學校能沒有院方嗎?你那麼強為甚麼不自己去弄自己的學校?

m真的生氣了,或說,他被humiliated了,因為:對方是個白人。

我很驚訝的看到殖民時代知識份子被白人羞辱的感覺到今天還是那麼強烈的存在,對白人傲慢的憤怒與怨恨,依然在這些讀書人的血液裡。

他怒寫下一封信後寫信給我們:
Dear Both,I'm a little confused about whether I should send this. Please advise.

那封反擊信寫的其實很謙卑。或許這就是Humiliation的本質,白人這麼的可惡,你這麼的生氣,但當你氣得反擊時,下筆時竟不自覺地變得謙卑,終究是這樣的self-humiliate讓自己永遠無法釋懷吧,是自己的無能使得這樣的屈辱持續。

每到這樣的時候,m就會想起爸爸,他會說:爸爸大概會覺得我很沒用吧。

於是我想起甘地其實是個失敗的律師,他在法庭上說不出話,他在火車上被白人羞辱卻無法反擊,他在白人面前沒有辦法把自己的腰挺起來把自己的脖子抬起來,憤怒往內吞了。但當他有一天面對自己在南非的同胞,膽小又無能的他竟然瞬間變得強大,這個神祕的力量就是:同胞。這是印度反殖民的本質。

於是我跟m說,想像你的讀者們,想像你在為你的同胞反擊,這是一場表演與一場戰爭。他最終改寫了自己的信,詠光說,有左拉"我控訴"的氣勢。

而a呢?當m被屈辱圍繞,座立難安、食之無味、寫下五六個版本的反擊信,卻沒有一封像樣時,a經驗到極大的孤單,她發現,自己在孤軍奮戰。

她比我們中的任何人都愛那間學校、比我們任何人都尊敬那裡的老師,當學校證明是個謊言,老師是個奴才,她失落了。她的inner battle像是在拯救廢墟,她的內心裏有座荒廢的花園,她扛得好累好累,一直等待著一位夠格的媽媽來教她如何整修,其實這間學校與那位的最年長的老師早已默默的成為那位等了好久的園丁,她是那樣敬愛她。

如今園丁毀了,內心的花園也毀了,她也幾乎要垮了。

昨晚我們喝酒時,m與a大吵了一架,m整個心思都在那位白人,聽不見人說話也吃不下飯。我走以前a跟我說:我願意作一切,但我能一個人來嗎?

我突然了解了那一種孤單,就是每一個人都在經歷自己內在深處的危機,一種崩毀,但那是孤單的,那種孤單在相互陪伴時最為強烈,因為陪伴原來是那樣地不可能。




2015年3月27日 星期五

太郎的人生大事

1.1959年 太郎出生於Andra鄉村一個地方戲劇世家,爸爸捨戲劇擔任祭司以養家活口。太郎排行老九,前頭八個哥哥姐姐只活下四個。與大哥相差二十五歲。

2015年3月26日 星期四

無架構的暴政新解(給C的一封信)

無架構的暴政跟無架構與暴政都無關,本質上是一個責任與承擔過度生產與交換失靈的問題。

每一個人體內都承擔著別人的責任,責任在彼此分享中倍增,當事人承擔一份,但因為聆聽人聽了也承擔,聆聽者就分享了那一份,但因為聆聽者分享了,當事人也同時分享了聆停者那一份。一來一往,一個人身上的從一變成二變成四,每人身上都背著他人的墳就如同別人背著你的。過重而垮掉的那一刻會想全部丟掉。丟向中心。「丟」是瞬間的暴力,其源頭是同感、分享與承擔,而丟棄的目的不是為了拒絕責任,而是呼救,想重來,想要別人拿走過多的,而自己能取回自己能擔的,而能活得下去。這是一個失衡的責任加成方程式,偶爾都要透過暴力來重啟。

等待長篇

隨著待在印度越來越久,部落格上的文章越來越少。看到自己幾年前加爾各答-馬來西亞的遊記,竟覺得有些驚艷。已經好久沒有因為一個畫面而心有所感,不得不提筆將文句細細勾勒好再次回味的那種感覺了。心中因甚麼想提筆時,腦中浮起的常常是人與人、與時間交織而成的密網。如果想把這點寫好,就不能不把另一個畫面也寫進來,如果要交代這一個時刻的緊張,那另一個時刻的故事就斷不能省略。沒有鋪陳是不可能有高潮的,結果,還沒動筆就累了。或者,年輕氣盛時,世界是風景,自我是觀看世界的一點,望著每一個畫面都能侃侃而談,下筆就是個濃郁的短篇;到了中年,自我是與人情、與時間、與機緣糾結的線球,記憶與感情千絲萬縷,文思只是那小小的線頭,苛求著將網整個撐開的長篇;說不一定,人老了將會有另一番風景:當體力、記憶力衰退,人在無能為力處看了開,那時,生命與世界又將斷回一個個短暫的瞬間。短篇,也就回來了。

2015年3月23日 星期一

值得紀念的Glocal University一遊(20150321-0323)



學校倒台後,成員四散各地,老師與同學是我們近來最主要的旅遊景點。2015年三月我們來到位於UP省的Saharanpur,拜訪流浪到Glocal University擔任校長的我老闆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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